大好的一天,艳阳东起。
人群熙熙攘攘,任意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手柄铁剑,一两二钱的铁剑。
银丝披肩,黑鞘吞口;银白与漆黑,象征的是悲伤和不祥,而他那双空虚且寂寞的眼睛里,就仿佛真的可以看见死亡!
如今的任意就像变了个人,他眼神虽充满着死气,但他的人,却透着年轻人的朝气。
面上犹自凝结着一丝微笑,看来平和安适,他笑的很自在,笑的也很俊逸,他整个人都似乎不受约束一般,予人一种朝气蓬勃,桀骜不驯,有点轻狂,还有点恣意的味道。
此时的他,却是比任何年轻人还像年轻人。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任意也是其中一员。可在艳阳下,韶华白首,他又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天地间仿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的眼神空虚、寂寞,可他整个人却是自由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落拓不羁。
任意人在行,思绪却是纷飞……
他一身所学甚为广泛,十二岁之前,已掌握武当三十三门绝技,而后六年里,他行遍江湖各地,见识过不少江湖人物,也读得了各种武功。
奇才天纵,无碍于博而不精,他倒因学而明,明而通,通而晓,各种武学技艺皆如千锤百炼,造诣惊人。
博采众长之下,于三年前,任意集武当梯云纵、八步赶蝉、八禽身法、瞬息千里,亦有三叠云,飞沙走石、缥缈术、幻魔身法、踏雪无痕等十余轻功身法,草创‘纵意逍遥决’。
纵意逍遥决,运之乾坤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经三年改进,日臻完善,纵意逍遥决已有穿云式、纵地式、怜风式三式步伐。
其中‘穿云式’乃提纵之术,注重身法的轻灵,不以步法多变来迷惑对手,要旨是身形轻巧,高低进退自如。
‘纵地式’登高追逐,考较耐力,气息悠长,动势以心行气,呼吸深长如急息,久之浊力换尽,气沉丹田,不散不断,腰似车轴,气若车轮,不作滞待便可神行数十里。
‘怜风式’精于变化,俨于疾,身似闪电,步伐内藏九宫八卦等诸多阵法变化,步履轻疾,伴风而去;横纵挪移数丈,亦不过须臾之间。
任意自创的‘惊天十三式’正因有‘纵意逍遥决’相佐,方达天下至快剑法。
“喂,任大哥,你等等我。”
一个悦耳清脆的呼声,一听就是一个极其灵动极其可爱的小姑娘。
在任意身后跑过来个人,十三四岁,黄衫轻衣,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她两只上翘的角辫,随着人摆动,脸上沾着些许草屑,神态天真烂漫,说不尽的纯真可爱。
她那双漆黑的大眼,滴溜溜一转,又有那么些狡黠和顽皮。
来人正是黄冈山捉蛇的女童。
“你跟着我做什么?”
女童问道:“你是不是去参加刘爷爷的金盆洗手大典?”
任意道:“那又怎么样?”
女童嘻嘻一笑,说道:“那就一起,我也要去,我姓曲,名叫非烟。我爷爷叫我非非,你也可以我非非。”
任意瞥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曲非烟抓住了他右手,突然道:“任大哥,我一个儿孤苦伶仃的,没人陪我玩儿,要不你就陪我玩会?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她拉着他,却没拉动。
任意淡淡道:“你不怕我杀你么?”
曲非烟眨着眼睛,一点也不怕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然后下一刻,她左边角辫就被任意扯住了。
“唉唷,你快放手!”曲非烟眼泪说落就落,她不仅立即哭起,口中还道:“大欺小,不要脸。你再不放开我就叫我爷爷打你!”
任意撒开了手,笑了笑道:“你爷爷呢?”
哭声立止,曲非烟道:“你要找我爷爷?”
任意点了点头。
……
巳时二刻,刘府内比前两日还有热闹几分。
将近午时,几百位远来之客,似流水般涌到。其中有日夕的丐帮副帮主,也有郑州六合门、东海海砂帮、南海朱砂门等诸多门徒,帮主、门主、掌门。
这些人中,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与地位,却也有些不三不四之辈。几百号人物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慕名未曾谋面,不过大厅上招呼四起,诸多引见作介,已是喧声大作。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皆在厢房内,不与众人寒暄。
忽地,门外鼓乐声大作,群雄一怔下,但见刘正风一身崭新熟罗长袍,行色匆匆地从内堂大步走出。
掠之,刘正风对众人微微拱手,便再快步走向门外。
少顷,过了一会,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员在他陪同下走了进来,众人只感奇怪。
官员昂然而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金色卷轴。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那卷轴为何了,可疑虑却是更多,只听:“衡山刘正风听旨。”
群雄即便已经知晓,但心中也难免再吃了一惊,刘三爷金盆洗手,封剑归隐,那是江湖上的事情,为何朝廷有官员来宣旨?
诸多猜疑顿起……
“微臣刘正风听旨。”
微臣?所有人无一不愕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竟湖南巡抚奏知,衡山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议论上立起,谁也没想到衡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