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告诉他,他才慢慢反应过来,却又嚷着要找父亲,要回家去。
“有礼少爷,老爷出去谈生意,我们一起玩罢,我耍魔术给你看呀,你最爱看的变兔子呀。”小朵哄着他,他却不肯听,力气大的很,三两下将小朵推出门去,让她走,让她去叫种守仁来。
小朵束手无策,不知他为何这般,梁美凤便自告奋勇进去劝说。
她倒是有两下子,进去约莫一盏茶工夫,有礼便安静下来,小朵耳朵贴到门上去听屋里的动静,只听见有礼的哭声,心里便不好受。
又过了一阵子,梁美凤方才走出来。轻轻关上门,朝小朵悄声笑道:“睡了,咱们外面说话。”
小朵跟她走出来,梁美凤方才笑道:“果然是家里小妾施的毒计,被我讨问出来了,那小妾告诉孩子说,千万不能离开家,离开小妾与管家的眼,就算非要离开,也要离父亲和小仙女远远的,不能吃住在一起也不能说多话,否则不光母亲要死,父亲也要死,小仙女也要死。话说你就是孩子嘴里的小仙女罢?”
“刘香桃!我饶不了她,没想到她竟如此狠毒心肠!”小朵咬牙骂道。
梁美凤便是一声叹息:“种姑娘呀,大户人家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的事常有,不是什么大事,眼下先治好这孩子的病再说吧,听他说话,并不是痴傻不懂事,倒也懂不少事。但愿焦神医说的是真的,这十万两银子不会打水漂。”
小朵欲要进去瞧看有礼,梁美凤阻止她,笑道:“由我照顾他,你只管放心去办你的事,安心等他父亲回来,这孩子脑筋不甚清楚,认死理,一时解不过味来,只把小妾说的话信以为真,待我慢慢劝解,等他听得进去的时候你再来瞧他,现在他正病着, 不惹他倒也罢了。”
小朵闻言觉着有理,只得作罢,千恩万谢过梁美凤,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繁茂春,回到客栈。
老刘头正等着她回来,见了她,兴奋告诉他,找着了他外甥,如今也正当着司牧的官,要小朵与他一起过去瞧瞧。
小朵听闻也是高兴,忙换了衣裳与他一同来到他外甥家中。
老刘头这外甥姓张名植,看面相是个良善人儿,亲自迎出门来,朝老刘头行个大礼,请他们进屋,命丫鬟献了茶上来。
老刘头因问起外甥媳妇何在,何不请出来相见,张植面色一落,叹口气说夫人已经去世多年,现如今只跟一儿一女过活,也并没有再找。
老刘头唏嘘一番,提起前事,张植便也记起夫人的诸多好处来,一时又把儿女叫过来认了舅姥爷。
张植这一对儿女相貌不错,教导的也好,皆是大家之风。
一家人又叙些闲话,一对儿女借口告辞,张植又苦留晚饭。
老刘头推辞不得,只得应下,饭间这才谈起马匹生意来。
张植便应允道:“这事不难,若说马匹不好让外甥走个门路这个不敢,若是好马,必定先收老舅舅的,朝廷如今正在整束军队,先前的战马打的七零八落,所需也甚多,老舅舅有马只管送来,没有不能收的。”
老刘头听他答应的痛快,心中高兴,一时多喝两杯,舅甥两个交杯换盏喝着,忽然有人来报,有人求见。
张植告个罪,出去迎客。
一会工夫,只听外面哈哈一声笑,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迈步进了厅,高声嚷道:“朵儿,你来京城也不去找我,看不起我武淮不成!”
小朵见是他,忙起身施礼,笑道:“如今高官厚禄,怕门阶太高,民女进不得了。”
武淮闻言恨得咬牙跺脚,骂道:“若有这样的心,天打雷劈!”
小朵见他急了,忙笑着说自己不过是玩笑话。
武淮方才释怀,坐下来一直吃酒。
因问起大将军来,武淮便是一声叹息:“比先前打仗时还要忙上十分,竟是日夜不见人,连我想见他一面也难。”
小朵便又问起寻找夫人和大公子之事。
武淮更是愁眉紧锁,一直摇头。
张植忙将话茬开,又说到这马匹生意上来,因笑道:“并不知道种姑娘与大将军相熟,在下也是班门弄斧了,大将军现如今掌管天下骑兵,所需马匹更是无数,前些日子还召各州司牧去开会,谈起这买马之事,说是如今士兵好招,好马却不奇缺,要各州贴出告示,寻求好马呢。”
小朵闻言更是开怀,恨不得一下子养出成百上千马匹来,好把这生意做起来。
张植便是笑道:“种姑娘,养牲畜这事却是急不得,你急它不急呀!总得长够天数,方才出栏,这可是个长远买卖,我们各州的司马司会与养殖户签供买合同,每年都会从遴选出来的养殖户手中购买一定数量的马匹。”
“如此甚好,与你们司马司合作要什么条件。”小朵兴奋问道。
张植便把所需的条件一一列出来说与她听。
小朵与老刘头闻言,其它诸项都算合格,唯独这马匹数量上尚有欠缺。
司马司要求的饲养数量必须在三百匹以上,可如今马棚里算上种员外给的六十几匹马,也不过二百三十多匹。
“这个容易,明儿我带你们去马市瞧瞧,再买上三五十头小马驹养起来,我是见过你家那马棚色色都合乎要求,况你们那儿隶属京都,归老张管,能不通融通融。”武淮瞧着张植,笑道。
“改整改整倒是可以,通融却是不行。”张植一本正经回道。
众人闻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