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氏见孩子把实话说出来,急了,伸手过来又要打,种张氏将富财藏到身后,拉下脸来,冷笑一声:“有本事赚钱去,成天打孩子算怎么回事,不是我说,我养了三个,无论他们怎么淘气,从来没曾打过一下,不信你问你相公去!”
麻氏见婆婆没有要重分见面礼的意思,更急了,高声嚷道:“别说我说出不好听的来,你要是会教育孩子,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两个儿子没一个真心养你!焉不知是你心太偏,一心向小儿子的缘故,别给自己带高帽!好歹我也是你们种家的功臣,为你们传宗接代,难道有了钱,不分给自己的儿孙,净贴给那些不相干的外人不成!”
种张氏听的说的不像,也不跟她分辨,拉着富财往外走。
麻氏一把薅过富财来,怒道:“我的儿子我自己养!明儿我把他们改姓麻!我回娘家管他几个娘舅讨钱养活他们!从此与你们种家不相干!”
种张氏见她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又不好与她吵嚷,只扭身往外走。
麻氏哪里肯让她就这样走了,疾步过去,拦住她去路,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越活越没承算!孩子小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明明该给我家的银子,为什么偏偏不给!分明是瞧不起你大儿子只是个庄稼汉!只别忘了,传宗接代靠的可就是我们大房,否则你们种家早就断子绝孙,成了绝户头!”
种张氏紫涨了面皮,颤声道:“老大媳妇,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说这些话可是屈了心,当心天打雷劈!天地良心, 我的钱都偏给了谁,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么?”
“我管你偏给了谁,横竖没到我手里,我也不需领你的情,你为的是你种家子嗣,我又不姓种!”麻氏胡搅蛮缠,蛮横说道。
种承志看不过眼,走过来劝说。
麻氏三两下将他推出门去,骂他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种承志因种大良是个泼皮无赖,不好沾惹,也不想深劝,被她推出来,便自回家去。
麻氏逮着婆婆温良好欺,回来又骂。
一直站在旁边未讲话的小朵,不由一声冷笑,开了口:“大伯母,你这一通厉害究竟是朝祖母来的,还是朝我来的呢?世上骂人的脏话在你嘴里过了个遍,你倒是本事。若当真有一天富贵哥仕途顺利,为官作宰的,同僚知道他有这么个能说会道的亲娘,必都会佩服的五体投地也说不定。”
麻氏被她这番话噎住,半响无话可回,翻着眼白喘粗气。
小朵见她无语,便又说道:“你骂的果然是好,既然种家的事不是你的事,你也不姓种,那你有什么脸管我们种家的事。这见面礼给的是种家的孩子,种家的孩子想要便来领,不想要便不要,你倒是管得着?”
“你!你一个丫头子逞的什么能!我的事要你来管!”麻氏被她怼的哑口无言,更加恼怒,伸手指着她骂道。
“我才不管你们姓麻的事呢!我只管我们姓种的事!”小朵冷声道。
话说这边吵翻了天,令氏她们在那院子里听见,都忙忙走来,都没听到麻氏骂婆婆的话,只听到小朵怼大伯母的话。
令氏便上前揪着小朵衣襟往外拽她,呵斥道:“哪哪都有你瞎掺和!还不给我回家老老实实呆着,我也算教你读了这几年书了,竟连个廉者不受嗟来之食都不知道!真正是让我气恼!”
小朵众人一齐走来,也不想再闹大,只随着令氏回到家中。
令氏将她拎到里屋去,见她头发蓬乱,便解了辫子,与她重新梳头,边轻声问她:“你大伯母可是因为见面礼的事闹起来?”
“娘呀,原来你什么都听见了。”小朵道。
令氏叹口气:“我倒是没听见,不过猜也猜到了。两个孩子子六十多两银子,就这么白白不要,可不是傻!他们两口子辛苦一年不过赚十两八两而已。”
“是富贵哥自己不要的,我先去他家叫他们俩个来拿。”小朵道。
令氏苦笑一声:“正是因为这样,她这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才冲你祖母去的,难道找我们闹?你可是巴巴跑去她家里叫人来着。”
“也没见富贵哥这样的,家里什么境况他不知道?若是三五十文不要也就不要了,这可是三五十两呢!”小朵叹道。
“你去叫他,必是没有说明三姨爷要给多少!若是说了,他未必就有这骨气。”令氏道。
小朵摇头:“瞧他当时神情,别说三五十两,怕是三五百两,他也是不肯来的。”小朵道。
“这孩子有骨气,将来必成大事。”令氏道,眉毛却不自主的拧在一处。
娘俩正说着话, 只听院子里三姨奶奶的说话声,忙出去瞧看。
却是周忠义醒了,正在院子里吆喝人儿,这就回城了。
令氏忙上前施礼挽留:“三姨爷,好久不来一趟,多住些日子倒也罢了。”
“乡下土坑睡不惯,没得硌的腰疼,我回城去补个觉,明儿让人来下帖子,请你们全家去城里下馆子去。横竖也没甚要紧的事赶着走,索性多呆几天,一家子玩乐玩乐。”周忠义醒了酒,言语便正经起不,不免又开始有了炫耀之意。
令氏听他如此说,也不好再留,忙命全儿去叫把种守业叫回来,大家一起送三姨奶奶他们回城。
临上车时,小朵便也吵吵着要跟着去。
令氏正要劝说,只见种张氏挽着个小包袱一溜小跑赶过来,笑道:“我跟三姐有几十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