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超面色有些惨白,摇了摇头,贾蔷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因为你是用心在带德林号船队的,至今未出过一次事故。我们的船,没有平白无故的走水,触礁,搁浅。也没有人,平白无故的落水失踪。想来,你在这其中承受了不少压力。你是个办实事的聪明人,所以,本侯给你这个体面!”
丁超闻言,呼出口气摇头苦笑道:“侯爷,小的又算甚么聪明人,只是识时务罢。漕帮,终究只是一个江湖帮派,怎么有资格和朝廷,和侯爷斗?只是,能做的着实不多。便是在漕帮内部,家父也不能说甚么就是甚么,下面一些人……侯爷方才之言,小人会如实的转告家父。其实随着京里朝政一天比一天稳当,河道总督、河营参将不断更换,漕帮会明白往后的路该怎么走的。”
贾蔷笑道:“这就对了,不要怕往前走,长江尽头,不也是出海么?你老子如今在淮阴罢?你去告诉他,本侯在扬州等着他,有大富贵愿分与丁家一份,可传万世。”
丁超原也是个活跃的性子,闻言眼睛一亮,知道一记大棒后,必有甜枣,一打一拉,原是御下权术之真谛,他赔笑道:“侯爷,不知是甚么大富贵?”
贾蔷笑骂道:“这事得和你老子说,你说不着。好了,今夜且不谈这些,除了轮值船工外,都放开了喝罢。明日再下江南!”
……
前院沸反盈天的喧闹声传入内宅,赵家庄毕竟只是一个农庄,没有重重套院,可以挡住声浪。
贾家姊妹们也在吃着锅子,听到外面的狼嚎声,凤姐儿不由笑道:“也难为蔷哥儿了,闹腾成这样,换做宝玉,打死也不能和外面那样的人搅和在一起。”
黛玉笑道:“蔷哥儿也不大愿意和为官做宰的人来往,和那些人相处的很是不好,多是仇家,没甚么朋友。外面那些人,大都是些兵将,直来直去的。”
湘云正夹了一筷子牛肚儿入口,大口嚼着,味道美味,她乐的眉开眼笑,听闻这话后,含混不清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黛玉嗤笑了声,道:“市井中鸡鸣狗盗之辈,做的坏事何曾少过?蔷哥儿就同我说过,善恶原在一念之间,世上人对恶人之宽容,原比对好人要多的多。恶人做了大半生的坏事,临了大彻大悟放下了屠刀,悔改自新,便成了佛。而好人呢,做了一辈子善事,临了做了一件坏事,便将一世英明丧尽。”
这话不读书的凤姐儿也听的明白,冷笑附和道:“这话说的在理,这世道原是不公的。贞女失节,不如老妓从良!”
众姊妹齐齐尴尬,果然,这种事本人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旁人。
自黑到这个地步,连点余地都没有了……
黛玉啐道:“这一桌子大姑子小姑子,你胡说甚么!”
凤姐儿叹息一声,不多言,夹了筷白菜帮子吃了。
黛玉又好气又好笑,拿眼看探春,探春一咬牙,拿起酒盏对凤姐儿道:“凤姐姐,今日是我不该口无遮拦,你莫上心。”
凤姐儿“大惊”,正想开口,黛玉提醒道:“凤丫头你差不离儿就坡下驴罢。”
湘云、宝琴在旁边肚子里偷笑的抽抽,凤姐儿只能按下她的锦绣之语,与探春碰了一杯后,一饮而尽。
正这时,就见有婆子抬了好几块木板进来。
探春瞥了一眼后,登时惊喜叫道:“呀!是碑文!”
为首一赵家女人赔笑道:“这时侯爷让人拓印的法帖,说是送给姑娘们。”
探春、湘云、可卿等去看,果然与东葛村祖坟上的碑文相差无几,皆很欢喜。
黛玉笑道:“这一遭算是没有白来。”
又与平儿点点头,平儿忙将提前预备好给赵虎家人的红封取来,送给了赵家女人。
至此,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诸人再次登船,顺河南下。
……
ps:状态低迷稀烂,可能需要去庙里烧香拜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