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
贾蔷回过头来,看向宝钗。
宝钗俏脸羞红,她也不知怎地,就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一句。
心里自恼,也怪薛蟠成日里乱说话,宝钗强笑了声,轻声道:“没甚么,只府上没人,蔷哥哥要多保重自己呢。”
贾蔷呵呵笑了笑,看着宝钗素来端庄的脸上满是娇羞,他忽地想到一段话,脱口而出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哎呀!”
宝钗本来若雪般白皙的肌肤只是桃花粉腮的浅红,听了这话后,登时满面通红,嗔了声:“蔷哥哥!”
水杏眼里满是羞怪,怪他不该出口轻浮。
贾蔷亦是嫩脸一红,不过随即恢复,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一个骚客形容一个美丽女孩子的。”
“还说!”
宝钗俏脸红的惊人,跺脚嗔道。
说甚么美丽的女孩子,真是……骚客!
宝钗自觉脸上热的快要烧起来了……
贾蔷也觉得屋内气氛越来越热,不过也不好就这样走,他笑着解释道:“宝妹妹别误会,我可不是登徒子,只是单纯的赞美。另外,你清减太多了。可是有甚么心事?”
宝钗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抿嘴笑道:“并没有甚么呢。”
贾蔷目光柔软,看着她道:“人生总是会有好有坏,有幸运的时候,也有些不幸的时候。譬如有的人生的极好,可身体不好,血脂有些高……有的人生的普普通通,甚么都平平无奇,但却能无忧无难的长命百岁。哪有十全十美的?其实你还算幸运的,日后在国公府里当差。说是当差,可子瑜那性子,哪里需要人服侍?到时候还是在家里,和姊妹们顽笑便是。”
宝钗闻言,杏眼盈盈的望着贾蔷,好笑道:“岂有此理?我是郡主的女官,岂有不尽心服侍的道理?蔷哥哥又说笑。”
贾蔷眉尖轻挑?道:“说笑甚么?是真的。我和郡主也说过几句,她并不在意。宝妹妹?先前你同我说过?想清静几年,这当然很好。世事浮华?人心也浮躁的很,能自省己身?清静冥思?是很有意义的事。但也要果真能心静才好,不然只一个人苦在心里,日益消瘦,岂是闹着顽的?若如此?你还是别清静了?该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的好。”
宝钗不知不觉中红了眼圈,却也不自知,仍笑道:“我何时闹腾过?倒是原先云丫头在时,林妹妹在时,还算热闹。如今这一年来?一直清静着呢。且清减些也不当紧,先前是有些胖来着……”
贾蔷笑道:“那怎能叫胖?那叫丰美!都是一色的瘦子?又有甚么意趣?”
宝钗刚刚平复了些的面色,又瞬间涨红?咬牙道:“等林妹妹回来了,蔷哥哥可敢当着她的面再说一回?”
贾蔷笑道:“这有甚么不敢的?当然?最好不要……”
“呸!”
宝钗忍不住?娇声啐了口。
贾蔷哈哈大笑?笑罢,二人目光自然触碰在一起,却不似往常那样分开。
宝钗很美,温柔娴雅,清丽无双。
她的眼神很清澈。
清澈的,让那丝丝情意都无处藏身……
“都会好的。”
在微熏的气氛中,贾蔷看着宝钗,柔声说道。
宝钗面上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终究多有遗憾……
她哥哥荒唐,行事糊涂,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屈身为妾罢。
这不只是她自身的事,也事关薛家门楣和体面。
其实,便是孤独终老,也并非不可。
她心中,原本便是轻离别淡生死的。
纵然有这一把情丝在,埋在心底就是。
贾蔷看着宝钗面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杏眼中的暖色也恢复了清淡,他也是为难。
若当初没有尹子瑜这一出,兼祧妻许给宝钗,也未尝不可。
钗黛双全,亦是佳话。
可世事终是难两全,到了今天这一步,贾蔷纵有诸般奇才,也难得双全法。
且宝钗不是可卿,可卿落到那个处境,便是没有名分,也甘愿跟着贾蔷。
可宝钗是紫薇舍人薛公之后,绝无可能自甘堕落与人为妾……
正当气氛逐渐冷却下来,忽地听门口处传来一道做作的长叹声:“唉!”
二人唬了一跳,忙向门口方向看去。
就见薛蟠顶着好大一颗脑袋,满身酒气的走了进来。
宝钗担心薛蟠乱说话,让人下不来台,连忙赶人道:“哥哥吃多了酒,快去屋子里躺着去罢。”
薛蟠摇头晃脑道:“不解了这桩心事,哥哥夜夜难眠呐!”
宝钗闻言扯了扯嘴角,还夜夜难眠,她每天早起,在抄手游廊都能听到薛蟠的鼾声如雷。
若不打发丫鬟去叫起,他能睡到下午……
果不其然,就听薛蟠又开始满嘴胡言起来:“蔷哥儿,你和天家关系那样亲近,又立下那么多大功,将来封国公是肯定的,那还有没有可能封王?”
贾蔷好笑道:“那或许有些难……”封国公都不知猴年马月去了,更何况封王?
没有灭国之功,想都不用想。
薛蟠急道:“你这样大的能为,不比北静王强多了,他都能封郡王,你封不得?”说着,还拼命朝贾蔷挤眉弄眼,好似一旁宝钗看不见一样……
贾蔷认真想了想后,摇头道:“基本上,没甚可能。”
见薛蟠大急,急眉赤眼的,贾蔷又笑道:“不过若是日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