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摆手道:“赚银子的事王爷不必担心,明年我将绣衣卫的差事交付后,就会全力捣拾内务府的事。以内务府的条件,赚起银子来实在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旁的不说,用内务府钱庄的银子,来扩大煤窑生产,光卖煤一年都是巨量财富。我还有些其他赚银子的法子,尤其是海外……王爷,与你我不说虚言。让他们入股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去对付那些酸腐儒生们。开拓海外,不能受国内掣肘。只有让他们尝到了甜头,才会为咱们挡下背后的暗箭!”
李暄凝视着贾蔷,道:“你还真想出海去西洋?”
贾蔷点点头,道:“我实在不耐烦在神京城内,和自己国人明争暗斗争权夺利。而且我和恪怀郡王的关系……实在一言难尽。就算以后不是他,像我这种性子,又得罪了那么多人,势必难容于世。所以,不如出去了清静。不过也不是这三五年的事,总要将我先生平生抱负实现后再说。”
李暄看着贾蔷,长叹息一声,道:“你球攮的,得罪那么多人干甚么?爷想帮你,又能帮到哪去?罢了罢了,就听你的,到时候你先出海,在外面立足之后,爷得闲去寻你耍!”
贾蔷哈哈笑道:“放心,到时候必有好东西顽。”
李暄摇了摇头,也不知在想甚么,脸色不大好看,却并未再说甚么,顿了顿道:“对付宗室如此,那你准备怎么对付勋贵那边?”
贾蔷呵呵笑了笑,也未隐瞒,道:“王爷想和宗室缓和关系,自然是用这种利诱的法子。我不同,我若上门去哄,元平功臣他们非但不会认购,反而会奚落嘲笑,实乃自取其辱。所以,我必要他们自己主动上门才行。”
李暄闻言,登时眉开眼笑起来,问道:“你又有甚么坏主意?”
“坏主意?这叫高明好吗?”
贾蔷没好气回怼了句后,自己却嘿嘿一笑,道:“王爷去各家王府说事的时候,多说一句,就说我单门留下一成,要分卖给开国功臣一脉,只给开国一脉的十家人,其余的都没份,再抱怨一句,说这原是皇上给所有勋臣的恩赏……最后让他们别声张出去。王爷说完 不会超过三天,必有人上门!”
李暄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骂道:“好下流的种子!你让爷挨家挨户跑,你在家坐等他们上门?”
贾蔷哈哈笑道:“王爷想要缓和关系,我又不用!王爷许出去好处,往后又是宗室里人人喜爱的小五儿,我卖出股份去,还是人人憎恶的贾家子,能一样么?”
李暄眉尖一扬,道:“你就非要做个将人得罪尽了的?不能也学学爷,给人赔个笑脸,说点软话?爷怎么就教不听你呢!”
贾蔷“啧”了声,摇头道:“王爷和宗室诸王没甚利益之争,又贵为皇子,所以那些人也不愿和王爷结成死敌,再辅之以利,自然也就化解了。可开国功臣一脉,和元平功臣一脉,尤其是和赵国公那边的人马,几乎水火不相容。果真想靠白送银子打动他们,纯粹是痴心妄想。所以,开国功臣一脉,和元平一脉,最多能做到于斗争中求共存,不突破底线就是。”
说罢,举杯对李暄道:“不管如何,能与王爷这样的性情中人为友,都是王爷最大的荣幸!”
李暄嘎嘎一笑,道了句:“算你小子识相!”
与贾蔷碰杯,一饮而尽后,忽地回过味来,目光不善的看着贾蔷道:“你说是谁的荣幸?”
贾蔷哈哈一笑,将碗里的饭三两口扒尽后,起身道:“管是谁的荣幸,总之很痛快就是!时候不早了,王爷,告辞!”
李暄问道:“明儿怎么搞?”
贾蔷想了想,道:“总得把戏唱足了,这几天再带人去问候几家,不过不必抄家,只讯问几句,吓唬吓唬。王爷就唱红脸,挑清白的那几家,开始一家一家安抚。左右就这么几个套路,早干完 早拉倒!等弄完 这一出,去城外庄子上打几天猎?”
李暄闻言,耳朵刺棱一下就竖了起来,咧嘴道:“好哇!!”随即他眉头挑了挑,提醒道:“别忘了,云家那位……”
贾蔷扯了扯嘴角,看二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转身阔步离去。
李暄呵呵笑了笑,在背后喊了声:“当心些!你仇家太多……”
贾蔷也不知听到没听到,头也不回的往后摆了摆手,就阔步出了宝和堂,离了王府。
见其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李暄“啧”了声坐下,脑海里想起云贵人她姐姐的模样,嘿嘿直乐。
只是忽地,右眼跳了跳,让他眉头微微皱了皱……
……
皇城,大明宫。
养心殿内,隆安帝坐于御案后,与今晚留职的内阁大学士林如海议政今日国事。
一连谈了两个时辰后,隆安帝让御膳房上了药膳来,他与林如海分食后,二人算是得喘一口气,清闲了稍许。
将药膳饮尽后,隆安帝忽地看向林如海,笑道:“朕听闻今日在武英殿,爱卿与窦大夫发生了些不愉快?”
林如海汗颜道:“这等事竟也传入了皇上耳中……”
“诶!”
隆安帝哈哈笑道:“人皆有七情六欲,又非圣贤,总有些喜欢之人,有些不喜欢之人,本是寻常。爱卿何必如此?”
林如海摇头苦笑了番后,道:“臣与窦大夫并无私怨,说起来,窦大夫当年还是臣之上官。对于其操守,其刚正不阿,臣深敬佩之。只是,对其门户之见,臣也有些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