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闻言沉下脸来,皱眉道:“这种事还用打官司?这天下除了王法之外,还有宗法。就算论王法,你也占着理。荣国公贾代善也算是英明一世,他这俩忘八儿子,实在混蛋的很。”
贾蔷摇头道:“先荣国当年对我先生有莫大恩遇,更将嫡出爱女下嫁。荣国公在世时,我先生那些年日子过的别提多自在。有这份恩情在,许多事我都不好做的太过。可又不能就此放过……罢了,等我先生回来后再说罢。”
李暄听了个莫名其妙,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看着贾蔷打马前去,他也不虑其他,跟了上去。
浑然不知,贾蔷打马向前时,悄悄的摸了摸眼圈……
真的假的?
不应该啊,以他现在古怪的体质,这点操劳算甚么?
然而他刚仔细揉了揉眼圈,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爆笑声:“哈哈哈!贾蔷,你果然是个浪货!!让爷诈出来了罢?哈哈哈哈!”
李暄打马上前,看到贾蔷黑着一张脸,愈发笑的前仰后合,道:“贾蔷,你居然还编排出那么一套废话来哄爷?哈哈哈!”
贾蔷恼羞成怒,扬起马鞭在李暄那匹黄骠马上抽了一鞭子,黄骠马撂着蹄子跑开,然而迎面而来的风依旧挡不住李暄放浪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沿街百姓纷纷诧异,那位身着王袍骑在马上的年轻王爷在笑甚么,贾蔷刻意勒紧马缰,同路人解释了下。
他指了指脑袋,面露同qíng_sè,对他们道:“王爷脑子撞到拴马桩上,撞坏了。”
行人们纷纷恍然大悟。
……
神京东城,宣阳坊。
快进邱家前,李暄忽然问贾蔷道:“都安排好了没有?”
贾蔷奇道:“安排甚么?”
李暄“嘶”了声,道:“安排你的人早点来邱府,叫我们去会馆那边啊!你不派人来说,会馆那边出了事,爷和你怎么好走?这么简单的事,也要爷教你?”
贾蔷好笑道:“王爷,你不好走啊?反正我很好走,毕竟我还在孝期,进了门送了礼就走。邱家只会感念我给足了脸面,不会埋怨甚么。”
“……”
李暄咬牙骂道:“好下流的种子!爷不管,今日你必给爷寻个法儿!不然,爷今晚就去你桃园庄子住下!”
“……”
贾蔷想了想,正经道:“其实还是很简单的,王爷就说今日我要和元平功臣擂台上打生死战,不去不放心便是。”
李暄闻言眼睛一亮,笑道:“贾蔷,你还真是个鬼机灵!怪不得你能哄住那么多女人,这骗人的门道是一溜一溜的啊!”
贾蔷莫名看了他一眼,道:“我何曾骗人?若是骗人,又如何与王妃交代?”
李暄:“……”
……
邱府大门前。
贾蔷先一步拦下见礼的内务府广储司郎中邱辛,温声笑道:“世叔不必多礼,原该进府与老夫人见礼,王妃平日多有优待,故而当以晚辈磕头祝寿。只可惜身上带着重孝,这大喜之日,不来不好,来了进去又不好,就在此门前遥祝太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罢!”
说着,往后院方向遥遥一礼。
邱辛见之目瞪口呆,心里真真是有苦说不出。
有重孝的今日当然不好上门,可贾蔷身份贵重,身后的林如海身份更加贵重。
他要是不说此事,邱家谁会介意此事?
如今巴结都巴结不上的贵人,他是厚了大面皮登门求的他女儿,这才请了来。
可既然人家说出了口,如此名正言顺的理由,他还能说甚么?
刚强挤出微笑来,替其母谢了礼,正想着到底请到哪处去吃个茶,就见自家女婿恪和郡王李暄,也遥遥一拜,道了句:“孤王也遥祝太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贾蔷:“……”
这忘八一看就知道小时候没好好读书,如今连祝寿词都要抄。
邱辛更是差点一口血吐出,跟在他身后的长子提醒道:“王爷不必遥祝。”
李暄叹息一声道:“爷原本的确不必遥祝,可是全怪他!!”
说着,他怒指贾蔷,道:“这厮前儿才从诏狱里出来,就因为当街杀了罗荣之子,那会儿爷就走开一会儿功夫,他就不行了,没人管束就撒野!上回也就罢了,罗荣一家都是反贼,杀了也就杀了。可谁料,这小子今儿又和元平功臣一群衙内签了生死状,要在西斜街擂台上决一生死!爷今儿若不去看着他,他能把人杀光!果真如此,爷怎么跟他爹娘……怎么跟他死去的爹娘交代?怎么跟他先生交代?怎么跟宁国公……哎哟!我艹!贾蔷,你敢踹爷?你给我站住!!”
看着李暄被踹了一个踉跄后,勃然大怒去追杀贾蔷,二人一前一后跑的没影儿,邱辛一张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精彩!
他的女儿,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个荒唐王爷?!
……
西斜街,太平会馆。
整条西斜街道上,早被马匹堵死。
这还是贾芸、薛蝌早早动了脑筋,让西路院开集时间和东路院开门的时间岔开了。
若是挤在一起,怕是连外面的大市街都要堵起。
好在,没人敢挡李暄的王驾,贾蔷这个会馆主人才不用拥挤于其中,爽利进了会馆。
入会馆后,薛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