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所知,都中旁处倒也则罢了,独这东城,真没甚么帮派恶霸存在了。
让兵马司和金沙帮一明一暗,经营的很是密实……
再清扫下去,莫不是该想刮地皮了?
贾蔷闻言面色却有些不大自然,解释道:“皇上,臣说的清扫,就是清扫……”
他做了个扫地的动作。
隆安帝:“……”
尹皇后:“……”
隆安帝眉头紧皱,总觉得和这小子说话愈发费劲,思路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清扫东城是这个意思?
该不是头脑有毛病,缺心眼罢……
不等隆安帝和尹后发问,贾蔷就解释道:“皇上,城里除了几条主街道铺的是青石板路外,其余大部分街道,仍是黄土铺路。尤其是外城民坊内,许多胡同都是污秽不堪。就是东市里面,也有许多商铺将污水肆意乱倒,臭不可闻。冬时不要紧,可眼下春来,若是不注意,必有时疫发生。
皇上既然委命臣为五城兵马司都指挥,臣就想做的称职妥当些,所以准备让所有的五城兵马司丁勇并帮闲,在东城进行为时一个月的大清扫。谁不动手,谁不愿为百姓做事,就脱下衣裳走人。
另外,还准备对东城各商铺每月收取少量的卫生银子,用来雇佣一些贫困百姓,一起进行清扫。
东西二城洒扫完,再清扫南北二城,因为南北二城要更脏更难许多,此为先易后难之谋也。”
“哼哼哼!”
隆安帝生生被这厮给逗得笑出来,这也叫谋?
虽然今时今日,他绝不该有分毫笑脸,好在随即隆安帝就反应过来,敛起笑容后,瞪了贾蔷一眼,不过心里对贾蔷却是真的满意,道:“朕原以为,你只会一味的好勇斗狠,少年气盛。没想到,竟有此安民之心。罢了,那绣衣卫千户……你仍挂个名,便于行事。你还年轻,过早掺和其中,原也非好事。你就好好清扫你的街道罢!等国丧结束,朕要看你的成效,若只是一味的扰民,朕不饶你!”
谁料贾蔷却又道:“皇上,臣虽不用担负绣衣卫千户的实职,但臣保证,京城百姓的民心,绝不会让奸邪之人给带歪了。市井坊间,绝不会出现污蔑皇上之言。”
隆安帝闻言眉尖轻轻一挑,问道:“你有甚么法子?贾蔷,你不要胡来。”
果真让这小子抓几个衣紫大员来,朝廷非得乱了套不可。
对于来势汹汹的非议,连他都只是准备借着贾蔷提供的供书,派人去狠狠敲打警告荆朝云、罗荣、何振一番,让他们适可而止。
隆安帝却不信,贾蔷还能有甚么法子。
尹后也微微眯起好看的凤眸,眸光明亮的打量着贾蔷。
贾蔷神情肃穆道:“皇上,臣干的这个差事,要和许多市井青皮,乃至百姓家的大娘接触,五城兵马司从前的帮闲,甚至丁勇兵卒,原就是各街坊胡同里的青皮。他们虽然混账,但其实在坊间还是颇有些话语权的。只要让他们将太上皇驾崩之事,描述成大行皇帝在龙虎山天师的辅助下,回归上天,再造一些吸引耳目功德圆满的神话传说来,那么那些包藏祸心之人的谣言,就一定传不开。
相比于无端的阴谋诡计,这类鬼神志异才更吸引百姓。况且,天子,本就是昊天上帝之子,如今造福苍生,大功告成,飞升回天,原是正经的道理。那些谣言,才上不得台面。”
“怎么上不得台面?”
隆安帝面色不见喜怒,淡淡问道。
贾蔷皱眉道:“皇上,这不明摆着么?皇上都把所有涉案人员全部交给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去审,如此磊落,那些人不是造谣生事,又是甚么?”
隆安帝闻言,竟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面上不无惊疑和震怒的喃喃自语了句:“这里面,其实还是有问题的。太上皇怎会连赤符和紫朱都认不出……”
“皇上!”
尹后精致无暇的俏脸微微色变,似有些不安的提醒了隆安帝一声。
隆安帝也是熬狠了,有些失神,再加上对贾蔷不似对那些大臣那般有防备心,因此,一时失言。
却不想就听到贾蔷理所当然道:“既然连陛下也觉得有问题,那让刑部他们去查就是了。”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甚么?”
尹后呵斥了句后,正要同隆安帝说些甚么,却见殿外黄门进来,通传道:“皇上、娘娘,四位皇子来了。”
隆安帝闻言,面色一沉,道了声:“传。”
内侍退下,未几,就见大皇子宝郡王李景、三皇子恪怀郡王李晓、四皇子恪荣郡王李时和五皇子恪和郡王李暄依次进殿,跪下行礼问安。
看了看四人,贾蔷不得不承认,朝野上下内外皆以为隆安五子,小五最废是有道理的。
可几个哥哥并列在一起,李暄的气场真的被秒成渣渣了。
在御前,居然还敢悄悄对他挤眉弄眼了番,要知道他皇祖父刚死……
隆安帝心里也骂了声小畜生,只是眼下实没心思拾掇李暄,他问李景三人道:“太后怎么样了?”
隆安帝自忖没甚么牌面了,田太后更是连尹后的面子也不怎么给了,尹后便出主意,让几个皇孙前去相劝。
可惜眼下看起来,效果似乎并不怎样好。
李景当着隆安帝的面,亦是不苟言笑的模样,道:“回父皇的话,太后娘娘依旧不愿进水米,也一言不发,似不认得我们。”
隆安帝闻言眉头紧紧皱起,脸色愈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