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前厅。
看到贾蔷和李暄一起大笑,田傅脸色又难看起来,沉声道:“贾蔷,你这是甚么意思?”
贾蔷收了笑容,目光淡淡的看着这位太后亲弟,语气冷淡道:“国舅爷,此事就不必再提了……贾家如今有自己的染坊和布号,不会再贱卖方子了。”
田傅皱眉道:“怎么叫贱卖呢?你卖给王家和赵家才三万两,老夫帮你要到五万,这也叫贱卖?”
贾蔷提醒道:“卖给王家和赵家的,是一种颜色三万两。另外,当初的三万两,对我来说是一笔急需的巨款。如今的五万两,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我又不缺银子,何须卖根本?”
田傅不悦道:“老夫已经答应了人家,怎么办?贾蔷,这个面子,你总要给吧?又不是不给你银子?”
贾蔷看着田傅,忽地笑了笑,道:“田国舅,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跑到我贾家来苛勒?你的确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这不假,可你也该睁大眼睛看看,我贾家是甚么地方!你要一次体面,我给你一次脸。你两次要体面,我给你两次脸。但是,你还没完没了!
给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来来来,咱们现在就进宫,去九华宫太上皇皇太后面前,好好理论理论。只要今天太上皇和皇太后开口,让我给你这个方子,本侯连一文钱都不要,白送给你!臭不要脸的老狗,真当我贾家无人不成!给我走!”
说罢,贾蔷一把抓住面色大变的田傅,使劲往外拖起。
前厅外,田傅跟来的人见之大惊,就要进来解救,却被商卓一脚踹倒,动弹不得。
田傅唬的脸色都变了,大声道:“贾蔷,你好大的胆子!你疯了不成?你敢骂我,你这是不给太后娘娘体面?”
贾蔷哪里肯废话,拖着他往外去,道:“你少拿大帽子压我,前儿我才从九华宫出来,太上皇赐我金牌,准我随时入宫请安!今日本侯就用一用这块金牌,和你到御前打这场官司!”
田傅见贾蔷动真格的了,也害怕起来。
他打着太后的旗号四处插手,即便传到太后耳朵里,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此事果真要闹到台面上,即便太后会记恨贾蔷,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且经此一闹,往后他再想到处搜刮银子,怕就难了!
田傅心里后悔,不该收了宋家那点银子,趟这趟浑水。
早听说贾蔷是个暴躁小哥,但他没想到,会暴躁到这个地步。
“放手,放手,太后娘娘这两日凤体不舒坦,你敢扰她清净,我断不依你!”
田傅挣扎叫道。
贾蔷只是不理,拉着他往外扯,道:“你不就仗着是太后娘娘的弟弟么?可我贾家一门双公,多少先祖族人为大燕的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便是我这个侯位,也是为朝廷诛除叛逆用命换来的。我就不信,还能让你往死里欺负去。
今日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却得寸进尺,想要苛勒敲诈我!
你不就看我贾家没大人,没人给我撑腰护我一护么?我贾蔷素来视太上皇和皇上为君父,今天我就带上贾家先祖的神位,到景阳宫敲登闻鼓鸣冤,我让太上皇和皇上给我做主!
你这狗东西,今日我拼着得罪了太后娘娘,日后不得善终,也绝不咽下这口恶气!
便是舍了这条烂命,也和你拼到底!
你给我走!”
田傅是真的怕了,只觉得是惹上了一个疯子,今日果真被贾蔷拽出宁府大门,让大街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那他就完了。
他靠的就是太后亲弟无人招惹,才能大吃四方。果真让人破一回金身,往后谁还拿他当回事?
感觉胳膊都要被拽断了,疼的田傅只想喊救命,他忽然想起李暄来,回头看去想要求救,却差点没气死过去,李暄居然咧大嘴,看热闹看的都快要手舞足蹈起来。
田傅气急大叫道:“小五,你就这样看着?还不快来劝劝?回头闹大了,有你的好?”
李暄闻言,不情愿的起身走了过来,道:“舅爷,你也是,你说一桩子事,人家就应一桩子事。你说两桩子事,人家也给你了体面。可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算了算了,我惹不起你。不过你坚持要人家的方子,我如何劝得住?”
田傅气道:“这买卖不愿做,不做就是。何苦要闹将开来都没面子?罢罢,我本是好心,既然贾家不识好人心,这买卖我不做了,还不成么?”
李暄闻言,呵呵笑道:“贾蔷,你也听到了,国舅爷不做这买卖了,你松手罢?”
贾蔷却仍不是不依,厉声道:“这岂只是一个买卖的事?他受奸人挑唆,苛勒到我头上。分明是康家父子无耻无德,阴谋坑害于我,他身为国舅,是非不明,欺软怕硬,居然欺上门来!今日若不去圣前理论个明白,他这糊涂老儿,再被人当刀,到太后面前告我刁状,我岂非要坏事?今日正好王爷也在,就一起去做个公证!”
田傅闻言都快疯了,从来都是他拉着别人去见太后求公道,今日居然反过来了,他气急败坏叫道:“你到底想怎样?”
贾蔷厉声道:“今日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你是受哪个挑唆的?瑞祥号宋家甚么根底?”
李暄在一旁看的十分开心,笑道:“这个哪还用问舅爷啊,我跟你说就得了。瑞祥号背后是严州宋家,宋家有个大理寺卿宋昼,除此之外,宋昼的女儿嫁给了忠顺王叔的儿子李昂,是儿女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