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隆安帝正在吃参茶,本来还想听贾蔷有甚么高见,谁料话锋一转,又扯到这上面去,一口茶禁不住给喷了出来。
尹皇后见状,都顾不得笑,怒斥一声:“贾蔷!君父之前,你再信口胡说!”
隆安帝咳嗽了一阵后摆手道:“你让他继续说,左右四王八公里他贾家祖宗就占了两个,朕倒要看看,他还怎么说。今日说不通,廷仗都给你预备好了!”
贾蔷丝毫不露怯,继续道:“等到元平世祖朝,四王八公府里,当家国公夫人、侯夫人都用乳母喂养子嗣,结果到了第二代,除了我贾家荣国先祖外,大部分将门迅速衰退下去,再下一代,就几乎没有可扛鼎的人物了。再看元平功臣,只看看赵国公府的老公爷就知道了,姜老公爷他娘绝对没有裹胸,所以才将他养的生生活成了人瑞!”
“你在胡扯甚么?简直满口胡言!朕让你安生几天,你安生的满脑子里都是裹胸了?”
隆安帝忍不住教训道。
贾蔷面色始终平静,道:“好,就算不提这些勋贵,皇上,臣绝非这两日才想起鼓弄此事,早在扬州时,听闻这个说法后,就开始留心此事。臣派出去二十多人,往四省之地去调查各医馆药铺记录的难产妇人,最后得出了详实的数据。
在四省之地,共计数了六百三十八户大户人家,而发生过难产的人家,居然达到了二百八十户,这其中,还有些人家发生过难产甚至都没报,人就没了,总数绝对超过四成!
而无一例外,这些人家的妇人,都是裹胸之人。
又探访了超过一千五百户农户,发生过难产的人家,还不到两百户,连一成都不到,因为她们没有束胸。
这是其一!其二……”
贾蔷顿了顿,见殿内诸人,尤其是诸女子面色都开始发白,他继续大声道:“其二:还调查了这六百三十八户大户人家子嗣成丁情况,六百三十八户,十年内户房添名新增的统共不到一千七百丁口,许多孩子,乳娘精心喂养,结果活着活着,人就没了。
平均下来,一大户连三个成丁都养不出来!
而未曾裹胸的农户,吃的通常不如大户人家的下人,但即便如此,十年内一千五百户一共新增了近五千丁口。一户超过四个丁口……
很明显,亲娘母乳喂养的孩子,活的更坚实,更壮实,也活的更久!
不穿裹胸的农妇,为了生计操持那样重的农活,除了得了恶疾,通常都能活的高寿些。
而高门女子,除却少数能活的高寿外,早早香消玉殒者才是多数!
皇上若是觉得臣口说无凭,都是瞎扯,大可打发人去大范围的查一查。
臣敢担保,查证的范围越大,就会发现小小一个裹胸,害了多少女子的性命,又害了多少婴孩!
要不皇上让人合计合计宗室勋贵府第,看看有多少病秧子,有多少难产夭折的……一查便知!”
隆安帝、尹皇后等人的面色都从最初看荒唐无赖儿的玩味眼神,变得肃重起来。
哪里还用看外面,只想想天家,就知道了。
太上皇景初皇帝一共生下十九子,八位公主,真正活到成年的,才十三人,死了超过一半!
便是隆安帝自己,从最初到现在,也生下了九个皇子,三个公主。
结果,皇子活下来五个,公主全没了……
如果,果真如贾蔷所言,都是一条裹胸所造成,那……
那真是,罪该万死!!
“贾蔷,西洋人,曾经也有……裹胸之祸么?”
隆安帝的声音已经和冰渣子差不多了,想想他的皇子公主,尤其是三位令他心碎的早夭公主,竟因为那劳什子蠢物而夭,隆安帝此刻心中暴虐的只想杀人!
贾蔷点头道:“西洋番人的女人还要更惨些,她们被教廷要求用大鱼的骨头,或者用金银铁具来迫害,不仅裹胸,还有束腰,好胖的一个人,腰却被勒的比大腿还要细,恐怖之极。后来他们推翻了教廷,才渐渐改变了这种做法。不过不幸的是,西洋人不知怎样想的,他们的贵妇如今又开始穿起这种折磨人的东西。薇薇安说,决定女人穿不穿的,从来不是女人自己,而是男人。”
尹皇后管不了西洋番婆子的死活,忙问道:“可有解决的法子?”
贾蔷点头道:“臣在西斜街那边有一座会馆,西路院专门为了招待内眷,里面就有可解决此难处的法子!”
饶是心情极差,隆安帝还是忍不住挖苦道:“你堂堂宁国玄孙,一等武侯,折腾这些,果真不觉得丢人?”
贾蔷摇头道:“为苍生计,臣不知有甚么丢人的。笑话臣的人,必是当初那些逼迫女子束胸的那些人,臣和他们势不两立!他们都不觉得丢人,臣是做好事的,凭甚么觉得丢人?”
隆安帝也不知该说他甚么了,不管贾蔷怎么说,此事果真闹大了,就算他是对的,也少不了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这里的千夫、万人,皆是读书人,士大夫!
就算隆安帝被这么多人骂,也会觉得头疼,更何况一个人臣……
尹皇后深深看向贾蔷,问道:“贾蔷,你打算以此来牟利?”
贾蔷忙摇头道:“娘娘,解决方法十分简单,若想亲手操持,寻常百姓家都可自己为之。臣虽然打算靠这个赚点小钱,但主要存心,还是希望于天下女子,出一份心力。
也希望天下女子,为了她们自己,也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