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来不及客套,掀开裙摆就钻了进去,在座位下蜷缩着身子。
他的脸贴着李灵凤软薄的白绸细裤,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李灵凤浑身绷紧,尤其是大腿和后腰。
马车缓缓停住,就听到有些尖细的笑声,“奴婢姚保保,拜见太子妃殿下。”
太监是皇室的家奴,上次在凉州,他还可以以长辈姿态和李灵凤兄妹说话,这次却得先行礼了。
不过如今东宫式微,太子又是个不顶用的,姚保保的这份谦恭,更多的是不愿给人抓住把柄。
姚保保行礼之后,看着挑开帘子的李灵凤,她面色微变,轻咬红唇,睁着深黑色的美丽瞳眸,似乎是十分愤怒。
她在怪我拘禁了李锦?
姚保保借着余光,很快看清了车内只有李灵凤一人,他的心里却更加狐疑。
李灵凤是什么人,出门就是奴仆入云才对,怎么会没有一个伺候的丫鬟。
“殿下这是要去哪?”
李灵凤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怎么,还要跟北司汇报么?”
“殿下误会了,最近汴京有些宵小之辈,专门袭扰西凉的贵人。奴婢奉皇命,保护殿下的安全,职责所在,还请殿下多多担待。”
陈寿在裙下,恨得牙根痒痒,这狗阉人如此嚣张,若是被他捉了去,肯定活不过几天。
其实这件事本来不该落到陈寿头上,但是他犯了姚保保的大忌,就是跟那四个老太监有了关系。
姚保保的权势来源,就是北司,而北司内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完全成为他的利刃,就是因为还有四个资格老,底蕴厚的老太监。
他们四个,就是姚保保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他攫取权势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陈寿和他们沾染在一块,就上了姚保保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名单了。
他马上想到了这个主意,上报皇帝,老皇帝一听可以息事宁人,说是西凉人杀了西凉世子,他们就怪不到朝廷头上了,不禁拍案叫绝,马上应允下来。
李灵凤冷笑一声,面对这个大腌宦,气场丝毫不弱,“听你话里的意思,要将本宫囚禁在东宫?还是说,要仗着北司的势力,来寻本宫的不痛快。我兄长死了,但西凉人没有死绝,想要欺辱本宫,须问西凉男儿答不答应。”
她话音刚落,几个随行侍卫纵马向前,他们身披黑衣玄甲,胯下高头大马威武雄壮,浑身散发着一股百战精兵沉敛的气势。
为首的骑士低吼一声,就两个字,声音低沉,但是极具穿透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让开!”
北司的番子如临大敌,他们丝毫不怀疑,若是不让开,这几个人就要上前厮杀。
西凉蛮子,果然好勇斗狠。
北司番子虽然人多势众,又占据主场优势,但此时没有一个愿意和他们打得。
李锦刚死,若是在东宫和李灵凤起了冲突,天下人就会说朝廷欺辱西凉太甚,搞不好给了李威出兵的理由,到时候皇帝肯定会让自己背黑锅
姚保保眼神阴毒,脸上似笑非笑,他轻轻弯腰,弓着身子,拂袖轻声道:“奴婢恭送太子妃。”
马车缓缓启动,陈寿的脑袋,随着车轱辘一下下撞到李灵凤的小腿上,充分享受小腿上那没有一丁点儿的肌肉触感。
似乎还有阵阵幽香
李灵凤的脸色越来越红,像是火烧云一般,终于车子停了,陈寿就听到一声嗔叱:“你还不出来?”
一身丫鬟装的陈寿,从裙下钻了出来,眼珠一转,赶紧正色抱拳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哼!”
陈寿挠了挠头,道:“事急从权,陈寿绝不对外说,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哼!”
李灵凤连哼两声,见他还呆呆地站在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跺脚道:“还不快滚,我已经派人通知了魏宁,你在这等着他来接你,不要乱跑。”
陈寿逃也似的准备下车,刚掀开帘子,周围的北司番子,一拥而上。
此地是大相国寺山门下,没有想到北司的人竟然跟了上来。
姚保保手下心腹,北司第六个档头戴毅笑道:“果然不出督公所料,给我拿下!”
李灵凤没有想到姚保保这么多疑,掀开帘子出来,凤眼含威,怒视四方,“尔等欲反耶?”
陈寿看了大发雌威的李灵凤一眼,心中对她的一丝成见也消失不见了,这妞挺有担当的。
我陈寿一个男儿汉,怕个鸟?
他撸起袖子,对身边就要厮杀的护卫统领说道:“兄弟,他们要抓的是我,给我留下一把朴刀,你们护送大小姐出去。”
统领稍微有些诧异,低头看了陈寿一眼,笑道:“且听大小姐吩咐。”
李灵凤的目光也望了过来,她和陈寿隔得近,刚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小白脸,原本在她心中的形象根深蒂固,靠寡妇上位,勾引了自家天真无知小妹,下流无耻这些偏见,正在一点点消失。
他歪着脑袋,跟侍卫要朴刀,嘴角竟然还挂着一丝轻笑
不得不说,蛮好看的。
李灵凤猛地一个颤栗,清醒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在对着妹妹的情郎发花痴,还是在这个时候,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内心的羞耻感,又让她把这一切怪罪到始作俑者陈寿的头上,骂道:“你少在这儿逞能,滚到车里,今天有我在,没有谁能再害一个西凉人。”
戴毅可没有把所谓1的太子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