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材看着魏云色的尸体,眼中阴晴不定。
他有些害怕,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身边的陈寿,深深的怀疑这就是他杀的。
虽然有几个太子旧部,被人推出来顶罪,但是就连没有丝毫斗争经验的少年天子,也看得出其中的端倪。
是忠勇侯让自己下旨,诱使魏相进宫,偏偏这么巧,宫中就藏着太子旧部,把他刺死在宫内。
赵材又想起李欣走时候的话:陛下,绝不可将大事全权托与陈寿。
“魏相啊!”
赵材正在深思的时候,突然耳边出来一声嚎叫,陈寿扑了上去,不嫌血腥,在魏云色跟前嚎啕大哭。
百官无不侧目,魏党心腹或咬牙切齿,或惊悚颤栗,黄真等人则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陈寿哭的情真意切,举着拳头道:“陛下,陛下啊,一定要为魏相报仇。臣提议,将刺客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赵材哆嗦道:“就...就依卿言。”
“魏相女婿大名府兵马统领蔡仲秋,劳苦功高,为了平定逆太子之乱,特意从大名府率兵前来。臣提议重赏蔡仲秋,犒赏十万将士。”
“准奏...”
赵材长舒一口气,卷起龙袍,擦了擦眼泪,失魂落魄地从后门走出了大殿。
殿中的群臣,目光都落到了陈寿身上,陈寿从尸体旁站直了身子,环顾一圈,眼神有些冰冷。
“魏相之死,说明逆太子余毒犹在,不彻底清除这股叛贼,只怕还有更多人要被他们所杀。”
此言一出,百官全都紧张起来,心中想着赶紧向忠勇侯表忠心。
陈寿缓缓走出大殿,转道南宫,前去拜见赵太妃。
本来太妃要住在西宫的,但是西宫被大火焚烧,现在还没彻底清理出来。
先皇的皇子公主,已经都被赶到了避暑宫暂住,而嫔妃们则住在南宫内。
赵太妃的宫殿内,宫娥成群,太监无算,两排内侍宫娥高举团扇,分立两侧。
赵太妃不太喜欢这些场面,但是自家儿子的一片孝心,她也不好拂了。
坐在上首的太妃明显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拘谨,见到陈寿进来,神色才有些舒缓。
“陈寿见过太妃。”
“快快免礼,来人呐,给忠勇侯赐座。”
陈寿看了一眼,笑道:“陛下仁孝无双,只是臣有些要事,须得和太妃细说。”
赵太妃一挥手,让众人退下,宫娥们鱼贯而出,太妃如释重负,笑道:“还是人少点舒心。”
陈寿笑道:“太妃,小臣此来,特意与太妃说一件旧事。”
“什...什么旧事?”
赵太妃的这几十年过得十分凄惨,旧事她一点也不想再谈。
“关于苏琼枝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赵太妃眼眶马上红了起来,语气也有些紧张,“你...你知道她的下落?”
陈寿微感诧异,她是见过苗德的,看来苗德没有跟她说。不知道干爹为何隐瞒,陈寿叹了口气道:“她在西凉,过得很好。”
“好...好,那就好。”赵太妃抹着眼泪,啜泣不已。
扶风太子死后,更元帝并没有马上露出他的獠牙,相反太子已死明志,朝廷不管如何,都得大加粉饰褒奖。
所以赵太妃和丈夫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他们夫妻恩爱,虽然对父亲的死很是伤心,但是也没有收到波及。
几年以后,他们生了一个女儿,而此时更元帝已经登基很久,位子坐稳了,本性逐渐暴露出来。
又一次趁着宫廷夜宴,强占了赵妃,而且拘禁在一个偏院里,再也没放她出去过。
赵太妃也就再没听到过家人的消息...
时光荏苒,岁月苍狗,再听到苏琼枝三个字,恍若隔世。
陈寿劝了一会,富含感情地说道:“我与她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还请太妃放心,陈寿一定会照顾好她。”
赵太妃更是欣慰,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陈寿心中暗暗点头,今天把小皇帝吓了一跳,我得和他拉近点距离,让他知道谁才是一家人。
“时辰不早了,微臣这就出宫去了。”
赵太妃伸手道:“先皇...那个人已经死了,为何不接她进京?”
陈寿叹气道:“此事万万不可,太妃可能不知道,当年...有那么一群人,对扶风太子耿耿于怀,他们的亲眷被满门抄斩的不在少数。这些人如今搞了一个白莲教,遍布整个大齐。逆太子赵哲就是他们挑动造反的,这些人对令尊恨之入骨,处心积虑要害琼枝,所以干爹等人才安排她到西凉避难。”
赵太妃一听亲生女儿处境竟然如此凶险,捂着胸口,又担忧起来。
陈寿缓缓告退,他前脚刚走,赵材就来了。
他一进来,就看到大殿内空空如也,就如同当年的小冷宫一个样。而自己的母亲双眼红肿,顿时火冒三丈。
“混账!朕吩咐你们伺候好母后,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赵太妃赶紧道:“材儿,是我让她们出去的。”
“母后,如今儿子是天子,您不要害怕。谁要是怠慢了您,儿子马上砍了他们的脑袋。”
“我儿做了天子,不要和你父皇一样,要仁厚待人。别总是喊打喊杀,要知道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忠心。”
赵材有些不耐烦,但是他还算孝顺,没有和母亲争辩。
母子两个坐在一块,赵材道:“今天御膳房做了一道糟鸭,炖的十分香烂,儿子特意来和母后共食。”
赵太妃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