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自诩多智,此时心里也像打鼓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路上一群小黄门逃出皇宫,陈寿截住一个,用剑挑着他的下巴,喝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黄门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只知外面来了一帮人,不知怎么穿过重重宫门,闯到后宫附近,和守卫宫城的御马监厮杀起来。
一众内侍受惊之下,四处逃散。至于来的是什么人,怎么入的宫,那小黄门一问三不知。其他内侍也无人知晓,只知道西宫那边杀声震天,还有人中了流矢,大家一慌就全跑了。
陈寿眼看问不出个所以然,率众来到西门,苗德早就在这儿等候,一见他来,赶紧让手下开门。
“干爹,怎么回事?”
“是太子,太子竟然掌握着一支禁军,而且十分善战。他们精通刺杀,一下子除掉了内卫禁军的几个正副统领,将皇宫把持住了。”
苗德欲言又止,陈寿慌乱中也没看到,迈步往里走去。
宫中一众妃嫔、宫娥、茫然无措,各个殿中乱成一团。
苗德控制着的几个宫殿内,布满了御马监的人马,再加上陈寿带来的人,和太子的人见面就打。
还有各个大臣的家兵家将,鱼龙混杂,其中又夹杂着些不知道站哪边队的禁军。
纷乱的皇宫,如同一锅粥,逃到内侍省的妃嫔都被安置下来,此时人人自危,宫里的气氛一片肃杀,谁也不敢乱说乱动。
陈寿进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武贵妃,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若是让她落到太子手里,多半凶多吉少。
此时的东宫,李伯皓带着西凉侍卫,死死守住每一个院落。
太子恨透了李灵凤,不过他顾念到西凉的势力,不敢动手。
真要是上位登基,几年内他也不敢对李灵凤下手,只能是慢慢剪除西凉的势力,才敢报绿帽之耻。
李灵凤扶着门框,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李伯皓沉声道:“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听他们高喊陈寿谋反,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李灵凤急道:“能不能冲出去。”
李伯皓轻轻摇了摇头,“人手太少大小姐放心,我等誓死守护大小姐安全。”
李灵凤双目一红,心急如焚,暗暗祈祷陈寿无事。
“好一个章华太子,竟然是装病,全天下都被他骗了过去。”李伯皓冷声说道。
周围的侍卫都是同仇敌忾,在他们开来,陈寿才是自己人。
此时的内侍省,陈寿手持一把利剑,更多是象征作用。
反观苗德,倒是握着一根狼牙棒,只是举都举不起来,拽着很有喜感。
“寿哥儿,咱们的钱算是没白花,有这两千余汉子,怕个鸟,跟他们拼了。”
陈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认识的这四个太监,一个比一个生猛。
他叹了口气,道:“两千加上御马监的一千,三千人远远不够,皇宫太大了。我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太子来,只准备了和魏云色撕破脸皮,这下有些难办了。”
“我虽然截杀了魏云色的信使,但是再拖下去,全天下都知道京中生变了。就怕那梁仲秋自行领兵来了,十万大军可不是好耍的。”
苗德眼神一动,看了一眼周围,靠近陈寿低声道:“太子背后的人,就是杀了李锦的人。”
陈寿眼睛霍得睁大,追问道:“干爹,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曾经和他们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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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哲调兵遣将,严守宫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望向一个地方。
“春和殿,是什么人在把守?”
一个个子矮小的侍卫,单膝跪地,抱拳道:“回殿下,是王祥的北宫侍卫。”
魏云色等人有些奇怪,大齐的将士,轻易不会行跪礼,而且内卫更是精挑细选,个个都是身材欣长,面容端正之辈,这个怎么这么矮。
他仔细一看,太子身边最靠近的亲卫,几乎全是这个模样。
看来是太子的死士,魏云色心中无限懊恼,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太子是个韬光养晦的好手。今日的局面,已经是无限的被动,就算陈寿死了,自己的权势也不保了。
王祥这个人,赵哲是知道的,他只忠心于父皇一个人。
“先诛杀陈寿,再向父皇禀报。”
“谨遵殿下之命。”
内侍省的北边是众妃居住的西宫,南边是作为阅兵场的阿阁,除东、北各有一处大门,另有三处角门。
陈寿和苗德商量之后,决定除了东边的正门之外,其他各门全部封死。
正门的门楼及门外两侧的阙楼划为囤兵之所,两千个陈寿的手下,分为两班,一班在门楼内休息,一班在门前警戒,轮流值守。
再挑选几名箭术好的,登上门前的阙楼,居高临下守住大门。
眼下不知道皇帝的情况,也不知道太子手里究竟有多少人,贸然进宫十分危险。
皇宫内,还有不少是忠于更元帝的人马,若是他知道太子谋反,应该也会组织人手镇压。
到时候里应外合,胜算大增。
陈寿扶着栏杆,看向远处的宫殿,心中波涛起伏。
一人之死,竟然埋下王朝覆灭的种子,可见当时他是多么的出众。
原来当年扶风太子之变,追随他的人是如此之多,可惜他们所托非人。
扶风太子刎颈而死,把那些拼死为他的手下卖了个干干净净。
参与此事的大臣,尽数被杀头抄家,但是这股势力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