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跟着小黄狗,来到树林内,走了约莫三四里山路,渐渐觉得有些不安。
他自小在村里长大,没少钻过山林,虽然不怎么害怕,但却有点担心碰到贼人自己打不过。
“该带吴大哥他们一块来的。”陈福嘟囔道。
“小子,你要带谁来啊?”
“谁!”陈福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都没有人。
“什么人,藏头露尾的吓唬人,算什么好汉。”
“小子,你抬头看。”
陈福一抬头,一张大网掉了下来,将他包裹住吊了起来。
树林中走出一群人来,有男有女,都笑嘻嘻地看着他。
陈福大声呼叫起来,山林中惊起一群飞鸟,但是声音却半点也传不出去。
这群人为首的,却是一个女的,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谈笑晏晏,妩媚风骚中又不失英气。
她指着陈福,问道:“刘老头,这小子是不是昨夜住你店中的那个?”
一个老头出来,弯着腰笑道:“香主,就是他,这小子弄了一个骨灰盒,让老头我以为是什么宝贝,没来由惹了一身晦气!”
“盒子被你偷走了?快还给我!”
刘老头忙活半天,偷来一个骨灰盒,看来没少受奚落。看见陈福还敢大喊大叫,他眼神一狠,拔出一柄小刀,“爷爷送你们去团聚。”
话音未落,就朝着陈福刺去,砰的一声,他手里的短刀落地,从人群中又出来一个中年人,脸色苍白,看起来身子不好。
“香主,这个人在路上救我一命,就放了他吧。”
“杜少卿,你把他放了,他反手就带人来把我们灭了。”刘老头捂着手腕,恨恨地说道。
为首的女子笑道:“杜大哥别客气,叫我妹子就好,既然他救过你,我们就不能恩将仇报,这样吧,让他入教,跟着杜大哥,你们看怎么样?”
说完一双美目去瞟杜少卿,刘老头在心底暗骂一句奸夫。
杜少卿点了点头,将陈福放了下来,说道:“我看你也是个殷食人家的后生,不过这天下马上就大乱,兵荒马乱时候你跟着我,不一定是坏事。”
陈福还惦记着骨灰的事,完全没听进去,大声道:“骨灰呢?我的盒子呢?”
刘老头哼了一声,道:“扬了,怎么着吧?”
陈福一听,火气腾地上来,老实人发火,比寻常人可怕百倍,他根本不怕死。
如同一只小牛犊子,陈福朝着刘老头就要去拼命,被杜少卿按住肩膀,稍微一用力拧了一下,突然浑身动弹不得。
陈福大惊失色,抬起头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
杜少卿咳嗦一声,脸色更加难看,道:“你休听他胡说,那盒子在林中扔着,我带你去拿就是。”
刘老头不是杜少卿的对手,不敢和他放对,眼珠一转朝着那个少妇说道:“秦香主,你可想好了,这小子身边带着几十个大汉,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前几天传来命令说是要举事,虽说后来延期了,但是毕竟是万分紧要的时候,可不能因小失大,误了圣教的大事。”
这美貌少妇,看了一眼杜少卿,笑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是不是啊,杜大哥。”
杜少卿对这个明显对自己有意思的美人好像有些抵触,捂着嘴咳嗦一声,带着陈福去找盒子。
他一走,被无视的少妇顿时脸色由喜转怒,转头骂道:“都围在这干什么,赶紧滚!”
一个头顶有疤瘌的和尚,摸着头皮凑上前,笑道:“秦妹子,姓杜的有眼不识金镶玉,他不要你我要你,嘿嘿啊,死婆娘,下这么毒的手。”
少妇笑道:“蔫和尚,妹子也是你叫的?这次给你划个口子长长记性,下次直接把你肠子扯出来喂狗!”
陈福跟着杜少卿,来到一个乱哄哄的寨子内,在地上扔着他的木盒,周围的绢布已经被拿走。
陈福赶紧上前抱住,长舒了一口气,道:“还好,没丢”
杜少卿颇感兴趣,笑道:“小恩公,你命差点没了,还这么在意这个盒子么?”
陈福生性比较乐观,即使在这个时候,也笑得出来,“这是我一个长辈我二叔答应过他,我又答应过二叔要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的。”
杜少卿十分喜欢这个小恩公,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今天却很健谈,问顺口道:“哦?那他是哪的人呐?”
“桐花村,秦家。”
杜少卿面色古怪,“你确定是桐花村?还姓秦?”
陈福点了点头,终于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命运来了,这伙贼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鸟,该怎么脱身呢?
二叔快来救我啊。
陈福这时候,又想起自己的二叔来,那只土黄色的小狗,看到主人找回了盒子,在一旁摇着尾巴邀功。
可惜他的主人没有心思摸他狗头,小狗汪汪叫了两声,陈福突然福至心灵,自己脱身之计,只怕还要落到这个狗身上。
杜少卿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大声道:“秦香主,你过来一下。”
一个喜滋滋的生意传来,清脆好听,十分爽利,“来啦来啦,杜大哥什么事?”
---
陈福丢了,起初大家都不在意,忙着寻找偷骨灰盒的贼人。
没有人注意到陈福,他平日里也不怎么引人注意。
后来有人发现陈福不见了,也以为他在寻找盒子,没怎么声张。
日暮时分,吴义成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开始结队进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