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走了三日,江离到了长乐县,也到了雪殇感应到的地方。
雪殇说,它感应到它身体的一部分,就在这个长乐县的一座山上,不过那地方得走水路。
由于江离到的时候已经晚上,附近的船家也休息了,所以江离便打算在长乐县待一晚上,第二日再过去。
对此,雪殇也没有什么意见。
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晚上。
闲来无事,江离便上街转了转,这一转就到了一条专门唱戏的街。
也不知是不是缘分使然,江离在这儿碰到了兰桂坊这个戏班子。
恰好,他们正在卸货,可能是正要去戏楼唱戏赶时间,所以在马车里就已经画好了妆容,也就班主一个人什么都没画。
当然了,江离也不是因为班主才认出来这个戏班子,实则是别的原因。
“班主,真是有缘啊,居然在这里也碰到你们,正要去唱呢?”江离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班主估计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江离,毕竟江离和他们曾经是在秀县遇到,谁知就三天的功夫,江离又到了长乐县。
“还真是有缘,你的脚好了啊?以后出门在外小心些,不然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班主笑了笑,“先不跟你说了,我们马上要去唱戏,你若是喜欢,便来瞧瞧。”
“好啊。”江离点点头,真打算进去看看。
班主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江离面前,江离接过。
“成,我给你一张票,你先进去。”
随着班主话音一落,就从马车内走出花旦、老旦、武生、小生、正生,还有那花脸和丑角儿。
江离看不真切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兴奋和喜悦。
唱戏其实很辛苦,挣的钱也不多。
长乐县这一带戏班子确实不少,有些班子在戏院里,名声大噪,少经风霜,过的日子算好一些,也算是长乐县的标志。
有些在县里叫得上号的名角儿,有自己生活,或者是被人包了养在府中,这条街也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像兰桂坊这种戏班子,本身没个固定的台子,总是走南闯北四处唱野戏,有时候就在街角村头搭个简易的台子,能唱就不错了。
今日情况不同,这家戏院可是点了名要他们来唱的,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肯定,自然也开心得不得了,一个个脚下生风,很快便走进戏院。
兰桂坊的人都忙里忙外,江离捏了捏手中的戏票,走进戏院,听了两场戏。
不得不说,兰桂坊的人唱戏真不错,嗓子也很好,似乎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惹得旁边的戏楼更是羡慕不已。
曲终人散,江离没有去跟戏班子道别,独自离开了戏楼。
“你,不动手吗?”雪殇的脑袋挂在布袋上,冲着江离问了一句。
江离摇了摇头,“罢了,他们如今还有点时间,我们明日还是先去了你要去的地方来吧。到时候回来,我再出手也来得及,反正他们都还不知道。三日前见到他们,本以为不会再遇,谁知天意,又遇到了,看来还是要出手。”
是啊,他们不知道,所以还执着一切。
“行吧,那就先过去了再说。”雪殇没有反对。“我能够感觉到,我身体的一部分,就在那个地方,不过,似乎被什么阵法给禁锢了。我相信你可以解开,没有什么能难到你们。”
这个‘你们’,自然就是指的太一观的人了。
很显然,雪殇对太一观还是有些了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不愿意告诉江离。
既然雪殇不愿意说,江离也不会去强求,笑了笑便走了,得随便找个地儿休息一晚。
第二日一大早,江离便坐上了小船,往长乐县的一座山而去,并且还是免费的,船家说了不会要他的钱,还会在山脚下等他回来。
至于原因嘛,就是江离为船家驱了一只藏在他船底的水鬼,还给他一道护身符。所以船家的举动,算是报报酬。
毕竟他也穷,江离也不好意思收钱。
“小道长,你去那山上也是驱鬼捉妖吗?但那山上荒无人烟,并未听闻有鬼怪之说,经常上山去采草药的人,也没碰到什么。要说真有啥,除了前几日的地动,也没别的了。”
船夫大约六十来岁,他双手划桨,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身上披了一件蓑衣。
他们这一类人一向喜欢睡在船里,凉快。
这船有个棚,不大,也就够两人睡。他反正孤家寡人一个,所以每日都在船舱里睡。
今日一早他怎么着也起不来,全身都无法动弹,还好碰到了江离,为他解决了问题。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船下有一只水鬼,打算要他当替死鬼。
这不,解决问题后,船夫看向江离的目光都越发敬重起来,已经将他试作高人了。
江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并非如此,我只是去找一件东西,若是您老不方便,也可以明日再来接我,麻烦了。”
船家赶紧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哪儿能叫麻烦,小道长你可是救了我的命,我就只等你而已,没问题的。不过山上可能猛兽,小道长可要小心一些。”
“好的。”江离点头,固然话锋一转,“老人家,您说前些日子此地出现了地动?可有人伤亡?我过来之时,倒是没有听说这个。”
那船家叹了口气,这才缓缓道来。
“几日前发生的,地动倒是不严重,就是不小心震塌了一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