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夫人话音刚落,管事又来禀告:“太夫人,周三太太和周二小姐来了。”
林太夫人更是怒气冲头,如果祯哥儿不将俞妈妈交去族里,可能周家人来了还有些用处,现在只会给她添堵。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周如珺的坟茔好端端的,她却又丢脸又掏银子,那周如珺连同周家人就像卡在她嗓子里的一只苍蝇,让她觉得恶心。
林太夫人愤怒中口不择言:“不见……跟她们说我死了。”
崔家门口。
周如璋撩开帘子向崔家张望着,崔家出了事,她和母亲正好来安慰林太夫人,最重要的是为林太夫人洗清“冤屈”。
她听到了些不好的传言,说林太夫人回到族中是因为长姐的坟茔,如今崔家祖坟出了事大家都猜测是否与这件事有关,如果长姐的娘家人出现在崔家,与林太夫人相处的十分融洽,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周如璋觉得自己很是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关节所在。
“太太和小姐回去吧,”崔家管事上前道,“太夫人身上不舒坦今天就不见客了。”
周如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睁睁地看着崔家大门在她面前关上,她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泼了盆冰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林太夫人不见她显然是因为周如珺。
凭什么周如珺死了五年还在左右她的人生,难道非要害得她丢了一桩好姻缘才罢休?
“母亲,”周如璋扑进周三太太怀里,“我恨周如珺,为什么她不早些死了,本来之前太子因为我家的救命之恩,每年都会送来许多礼物,闹出了她的事,太子的礼物是越来越少了,她怎么那么讨厌。”
周三太太紧紧地捂住了女儿的嘴:“别乱说,让人听了去,你要怎么嫁人?”
周如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
顾明珠盯着母亲吃了不少的饭菜,这才满意地从锦杌上站起身,让宝瞳陪着在院子里玩起了竹蜻蜓。
林夫人抚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小腹,脸上挂满了笑容,如果老爷在这里就都圆满了,想到这里,林夫人再次打开从京中来的信函。
老爷问她身子如何,要顾氏族人前来接她去汾阳,她就知道老爷答应她来山西别有用意,表面上是让她来找崔家打听消息,其实是想要将她送回陕西娘家,老爷怕直接告诉她,她不肯答应,才这样安排。
否则怎会又让她去汾阳?汾阳离到陕西的渡口那么近,万一有了风吹草动,她就能坐船去陕西。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现在看来的确如此,老爷生怕保不住她和两个孩子,所以想要林氏族人庇护她们,真是为她们考虑周全。
可她也是真的要呆在太原府,至少能第一时间感觉到风吹草动。
总之,无论谁来接她,她都不会走,她担忧的唯有珠珠,到了关键时刻,她会将珠珠送走,请娘家一定要将珠珠照顾好。
“夫人,定宁侯来了。”
林夫人一怔,这时候崔家乱成一团,定宁侯怎么会到这里来?
顾明珠看着站在长廊上的崔祯,崔祯似是盯着她手里的竹蜻蜓在看,奇怪了,这人为何突然来访?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侯爷。”
管事上前来请,崔祯这才收回了目光,今日母亲的话提醒了他,怀远侯在山西丢失战马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会不会怀远侯知晓些什么,故意将朝廷的目光引到山西来,山西的事眼看无法遮掩,才有人想出李代桃僵的计谋,让那些民众来顶罪。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必须要来顾家问个清楚。
崔祯坐在椅子上。
林夫人先道:“崔家祖坟情形怎么样?”
崔祯道:“没有酿成太大的祸端。”
林夫人点了点头:“那就好。”
祖坟被烧在族中长辈看来那就是天塌下来了,但他清楚,真正的天不在祖坟而在眼前。
“姨母,其实崔家祖坟被烧与这次贼匪的案子有关,”崔祯看向林夫人,“山西的案子开始不太起眼,自从姨父丢了战马之后就不同了,姨父是否知晓些什么?有没有特别的话嘱咐您?”
林夫人微微皱起眉头。
崔祯道:“到了现在您就不要再瞒着了。”
林夫人听得这话,终于叹口气:“我家侯爷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可能这案子没有大家说得轻松,老爷还有意送我回娘家,其余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崔祯看着林夫人,林夫人表情自然不像是有什么隐瞒。
崔祯抿了口茶:“姨母没有在太原府见过魏元谌?”
林夫人一怔,上次崔祯已经说了魏元谌的事,她知道魏元谌来太原查老爷的案子,但是……
林夫人道:“那位魏三爷不曾登门拜会。”
崔祯不动声色:“魏元谌还没去府衙,但他一定知道了珠珠在金塔寺的事,为了查找线索,应该来找姨母问话。”
林夫人看着崔祯,神情有些不快,她都说没见过,崔祯再三问是不相信她了?
林夫人的口气比方才多添了冷淡:“我们之前住在崔家,搬回来之后,一直和珠珠在家中极少出去,不曾有魏家人前来送过帖子。”
她和珠珠根本没见过魏家人的影子,这一点林夫人能够确定,到现在为止她连魏三爷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晓,哪有半点的关系。
崔祯皱眉,难道他猜错了?这桩案子直接相关的怀远侯府和查案的魏元谌没有私下里联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