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陆锦宸过来,众人纷纷一愣,全部于瞬间进入了消音状态。
叱列锋看着那人缓缓张大嘴巴,良久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六,六殿下…”
“嗯,不用紧张,本王来接瑾妃回去。不会打扰到你吧?”陆锦宸虽然嘴上这么说,行为上却毫无歉意。
他缓缓略过叱列锋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叱列羽身边时,微微一顿,霍然伸手夺去她手中的血滴子,一转手便直接轮向了叱列羽的头。
叱列羽一惊,立刻后退两步,躲开那致命一击,然而惊魂未定,刚刚抬头又见血滴子直冲着眉心飞过来。
她闪避不及,只能伸手格挡:“哥哥!”
这带着哭腔的一声哥哥果然起了作用,叱列锋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血滴子的尾端铁链,生生从半道将它截了下来。
随着咣啷一声剧烈的震动,两股强烈的内力在血滴子里交织,震得铁链叮当作响,不过片刻,那玄铁的链子终于受不住这暗地的武力较劲,哗啦一声碎成数段,丁里咣当的落了一地。
酒席上的人一边识趣的离远了几步,生怕伤这自己;一边又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想仔细观察前方的战况。
草原新汗王跟临渊城陆锦宸大打出手!
这画面恐怕一辈子也只能见一次了。
万人瞩目中,叱列锋一边挡在自己妹妹身前,一边喘着粗气。
比拼内力后他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心神不稳的盯着陆锦宸,好不容易开口:
“六殿下有话好说,我还要感谢北疆驻军助我解决草原内斗,都是一家人何必一见面就如此狠厉?”
“一家人?”陆锦宸低低笑起来:“你这妹妹对我的怀瑾出手时可没顾及什么一家人吧?”
叱列锋自知自己理亏,也不好继续开口,只低头看了一眼身体还在发抖的叱列羽,心一横,伸手将她扶起来:
“阿羽,快给怀瑾先生道歉。”
叱列羽心有余悸的站起来,眼圈通红,几滴晶莹在湿润的眼眶里打转,却依然不服气的盯着宋怀瑾,一仰头道:
“我不道歉,是她先对雪舞出手的,雪舞可是哥哥你的妃子,是我们整个胡族草原的脸面,就这么被欺负了,你也能忍?”
叱列锋刚要开口,就被陆锦宸打断。
“别拿本王的瑾妃给那个贱人比,她不配。”陆锦宸边说边揽住宋怀瑾的肩膀:
“你是胡族的公主吧?本王看你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这么分不清谁善谁恶?
还是跟你的好哥哥打听打听,雪舞做了什么,又是怎么逃出天启京城大理寺的吧。
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怀瑾实在帮你们清理门户,帮了你们这么多你们却拿血滴子对待恩人,这就是胡族草原的待客之道?
可真是让本王开眼!”
叱列锋被这几句话刺得脸颊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来。
他留宋怀瑾几日本意是要好好招待的,却不曾想会闹成今日的局面。
宋怀瑾一动不动,只觉得陆锦宸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格外悠闲,还填了几分日天日地日空气的镇定自若。
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这么做,面对两国他起码会给叱列锋一个面子,谁知今日竟如此暴躁。
她抬眸凝视着陆锦宸的眼睛,试图从那里寻找到一点他以前的影子,那个克制,温柔的他,似乎还在,又似乎被另一种人格压制了。
而现在占上风的,明显是这位陆霸总。
宋怀瑾无奈,只好适时劝了一句:“好了,锦…嗯…王爷,叱列羽公主并不知情,此事就此作罢吧。”
陆锦宸微微蹙眉,他并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叱列羽,但是自己的小娇妻开口了又不好违了她的意。
霸总大人一时犯了难,短暂的安静之后,陆锦宸刚要开口,
“哈哈哈,看来还是女皇陛下识大体,懂得适度,也不枉臣大老远跑这一趟。”不远处再次有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再次转头,心也跟着提起来,今日这庆功宴接连出事,没有一个人能预判接下来出场的人物会给现场带来什么。
而且这个人说的还是汉话。
宋怀瑾忽然神色一凌,双手不自觉的收紧,警惕的看着前方来人。
那人约莫四五十岁,穿着立整的红棕色锦衣,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锦衣卫身后还跟着一排身着金鳞甲的禁卫军。
统共几十个人,步履之间俨然一派严整的皇家气派。
谢扬!
他竟然来这里了?
宋怀瑾微愣,他不是派雪舞来的吗?怎么自己来了,看这架势,是故意要来找自己麻烦?
谢扬的话一脱口,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没有人说话,纷纷疑惑的盯着他,然后惊奇的发现他带人齐齐跪在了宋怀瑾面前。
众人的瞳孔瞬间张大,仿佛见到了什么毕生奇景。
谢扬,天启王朝的国舅,带着锦衣卫和禁卫军一起给宋怀瑾行礼,叫她…女皇!
这是怎么回事?
宋怀瑾脸色微白,忍不住伸手扣住陆锦宸的手,呼吸也跟着紊乱。
谢扬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此事说出来,是要切断她所有的退路。
“女皇陛下。”谢扬继续道:“近几年因为临渊城设立的天彻遗孤公诸于世,天彻王朝跟天启王朝民众的矛盾不断加剧,臣思前想后,只想到这一个解决办法。”
谢扬磕头行礼,礼数周全的不能再周全,郑重道:“还请女皇陛下跟臣回一趟京城,臣定然会让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