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要被杀了祭路,皇甫景宸可不能坐以待毙!
那就只能先冲开穴道了。
他艰难地换了个姿势,让内息可以在经络中游走,为冲开穴道做准备。
一次,不成!
两次,不成!
……
皇甫景宸额头渗出了汗滴,却丝毫没有气馁,那些匪人都已去睡了,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仅有的这段时间是他的机会,天亮之后,那帮人要离去,他的死期也到了。
他绝不能让他们拿他祭路!
努力,冲击!
再冲击!
……
他感觉到被封的穴道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心中不由大喜,只要再一次,他就可以冲破穴道了。
他更全神贯注地凝聚内息,再一次向那一丝松动处撞去。
突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这声音其实极小,小到像老鼠叫。
然而,对于凝神敛息的皇甫景宸来说,却不亚于一声响雷,他被打扰,气息一岔,刚凝聚起来的内息顿时冲向四处,疼痛袭来,他眼前发黑。
那穴道,依然没有冲开。
难道那帮人等不到天亮,要提前动手了?
皇甫景宸虽然疼得眼冒金星,但却一动不能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让他生出一份无力感。
十八年的人生经历,他所接触的,都是名儒君子,何曾见过夏文锦这样的人?又何尝见过昊天寨众这样的人?
他跟踪了一天,这些人虽模样粗豪,但行事很规矩,甚至不小心撞到摆摊婆婆的菜,也会笑呵呵地捡起来。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以为他们会讲江湖规矩。
万没想到他们不要脸起来,竟然这样不要脸。
江湖经验,是他欠缺的,他一向把人心想得过好,看来,是他傻了。人性之恶之险之复杂,他十八年见的,也远没有这一个月来的多!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断不可再这般鲁莽。
月色太暗,他微微眯了眼睛,冷冷盯着进来的人影。
那人极快地走过来,轻若狸猫。接着,一个声音在他身侧低声道:“喂,你睡着了吗?”
这个声音?
这不是夏文锦吗?
皇甫景宸说不出话,对她怒目而视,夏文锦却看也没看一眼,手指在他身上疾点,将他的穴道解开,又去解绑他的绳索,口中急急地道:“别出声,我……”
眼前突然天旋地转,皇甫景宸身上的绳子断开,他一个翻身,将夏文锦按在底下,一只手叉住她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夏文锦一惊,人已经被他以身体为武器,整个人禁锢在他身下。
皇甫景宸压抑着恨意的声音道:“你算计我!”
夏文锦眨了眨眼睛,突地露出一个娇柔俏皮的笑容来,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笑吟吟地道:“公子,长夜漫漫,我来给你暖床呀!”
皇甫景宸身子一缰。
细细的脖颈在他的手底下,几乎稍稍用力就会捏断,她肌肤细腻嫩滑,触感清晰,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幽香气,似兰非兰,清雅好闻,直往皇甫景宸鼻子里钻。
皇甫景宸的心重重跳了几下,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小小慌乱,他眼里凝聚出一股凌厉之气:“放手,不然,我杀了你!”
夏文锦眨巴着眼,一脸无辜,不但没放手,反倒还凑近些,笑道:“反正这一年里我是公子的人,公子要杀,那就杀呗!”
皇甫景宸眼神凌厉,手下收紧,他能感觉到那细瘦的脖子承受的压力,夏文锦明明已经出不了气,脸色都变了,可她却仍是那样笑吟吟地看着他,好像丝毫没有感觉。
他若再用力,就能捏断她的脖子。
这样,这个戏弄他,算计他,盗他玉佩,让他窘迫,困顿,丢脸的小子,就再也不能戏弄他了。
但是,被她笑吟吟的目光注视着,感觉到她的双手还在他的腰间,尤其是想到两人现在的姿势,皇甫景宸心慌了。
他猛地松开手,整个人向后退开,跌坐地上。
心跳似乎都比平时快了一些,皇甫景宸咬牙,这个死龙阳,太不要脸了!
夏文锦恍若没事一般站起,看了他一眼,道:“再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还要我拉你起来吗?”
皇甫景宸整个人弹了起来,心里还有些乱乱的,她是来救他的?是自己先动了手,所以她才顺势而为?
夏文锦轻轻地开了门,闪身出去,皇甫景宸也跟上。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他们出来很顺利。
夏文锦到了西北角,整个后院里,就这丁北角是一段围墙,而且不到三尺,夏文锦早就看在眼里,她转头看看皇甫景宸,皇甫景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时,夏文锦已经动了,她脚下加快,身子一纵,双手扒在墙头,然后手足并用,便翻了上去,冲着皇甫景宸招手。
皇甫景宸吸气,脚下一点,轻轻松松就落在墙头上。
夏文锦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意外,一个能在郡守府守卫重重下盗出隐秘账本的人,翻个墙算什么?
两人跳出院墙,便埋头一阵狂奔。
这一口气,足足跑了半里路,停在一个巷子里,夏文锦累了,摆手道:“跑不动了!”
皇甫景宸慢了一些,脸色臭臭的,道:“他们会追来!”
夏文锦笑道:“他们不会追来!”
皇甫景宸怀疑地看她:“别忘了,你不但偷跑,还救了我!”
夏文锦笑得眉眼弯弯,道:“我给他们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