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梁王一再呈送奏折,皇上会认为他是因为连续失子,悲伤过度发了癔症。
可庄王不同,皇上了解这个儿子,他心性坚韧,隐忍,城府深,这样的人,情感淡薄,加上他儿子众多,庶子十几个,只是庄王妃身体不大好,只生了皇甫威这一个嫡子。
想想他在封地这么多年,仍然苦心经营,把当了四十多年太子的梁王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有谋略,有心机,有手段。
另外,老五是最不守规矩的,虽说这次的确是先请诏回京,但谁知道会不会像庄王所说,其实人早就在京城了呢?
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他相信他的暗卫的本事。另外,他也清楚,不仅仅是庄王,甚至篱王的人都在京城里搜索诚王夫妻的踪影。这么多人都没有搜索到,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们根本就在搜根本不存在的。
不过哪怕是只有一丝丝的怀疑,也会去证实!
这次自从皇宫赐宴之后发生的事,就是老三和老五之间的事,他原本是想派梁王过去,后来想到梁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自己都过得浑浑噩噩,每天酒池肉林的,还是让他继续去醉生梦死吧。
在京城里面的不涉其中的皇子,就只有老九了,派老九去是最合适的。
所以篱王就领了命令,出城迎接。
篱王很无奈,五皇兄传来的消息说明天才能到,父皇让他今天下午就出迎,他能怎么办,只能出城迎接!
谁知这一迎,就迎了二十里路,走到一处茶寮,天都快黑了。
好在他们是坐马车出城,要是光凭走路,这腿都得走断。看着前面安安静静的官道,只有凉风吹过,篱王心里郁闷的要死。
这次礼部随同的官员是左右侍郎,礼部右侍郎熊文柏过来询问篱王:“殿下,看情形诚王殿下的车驾还没到,咱们是继续前行?还是就地休息?或者,先回城?”
要是继续往前走,天黑了,不说连茶寮这样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也没有,另外,他们是来出迎的,篱王带的护卫也不多,他身为一个王爷,举足轻重,万一有什么危险,在场谁都脱不了干系!
篱王一肚子的气,要不是老三天天在父皇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奏折不要钱的往宫里送,让父皇心中产生怀疑,怎么会让他跑这么远来迎接?
他在这里又累又饿,吹风吃尘,老三好生生的在自己的府里吃香喝辣。光是想想,心里都不平衡啊。
篱王悻悻地道:“现在回去,城门也关了,原地休息!”
原本以为迎出二十里,怎么也能见到诚王车驾了,现在连影子都没有,继续往前走,还不定要走多远呢,这里是进京的必经之路,就在这里等着。
另外,他们半下午出门,走走停停,这会儿都已经过了晚膳时间,又累又饿,总得吃点什么填填肚子,顺便歇歇脚。
篱王下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马车里坐着是没有骑马累,但是坐这么久,也是累的。
一大帮衣着华贵,看起来就身份不凡的人在茶寮里落座,把个茶寮老板吓得战战兢兢。
他这里只有三间小屋,一个伙计,平时也不过是接待一下路过口渴或是饿了的过往客人,毕竟这里离京城也不是很远。
可现在这里坐了一帮贵人,要吃要喝,要酒要菜,茶寮老板都快哭了,这帮贵人点的菜,他听都没听过,他这里只有粗质陋食。
见老板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篱王皱眉:“还不下去准备?”
老板扑通一声跪下来,战战兢兢地道:“贵,贵客,咱们这里没有您说的那些东西呀!”
他们这里招待的一般只是过往的普通客人,那些人路过只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真要吃好的,京城里有酒楼,也不会看中这一个小小的简陋的茶寮。
篱王看着老板的布衣,又看看这简陋的环境,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这里都有些什么?”
老板抖索着道:“有热茶,熟牛肉,酱猪蹄,白面馒头,萝卜丁。”
篱王听得嘴角直抽搐。
熟牛肉酱猪蹄这种东西他吃过,不过府里的厨师会摆成漂亮的花盘,加上不同的点缀,再进行细致的加工,之后配以一个雅致的名字。
这么直白的名字,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见。
这时候也饿得发慌了,他摆手道:“每桌上一壶热茶,把你这里能吃的都端上来!”
茶和吃食很快端了过来,这些人迫不及待的斟茶吃东西。
但是没过一瞬,就一阵“噗”,“呸”,“呕”……
奇怪的声音传过来。
噗,是喝了茶的人,茶太难喝了。
呸,是吃了茶的人,这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吃?
呕,是那些人精细的肠胃和娇贵的鼻子,受不了这么粗劣的味道。
哪怕正饿着,也受不了。
足见他们平时饮食多么精致。
篱王更吃不下,心中也越发怨念。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他的篱王府里,吃着珍馐美味,他最宠爱的侧妃,正在一边相陪,如花般的樱唇里吐着善解人意的话语……
哪里会是在这么破旧的茶寮?
明明离京城只有二十多里,却只能在外露宿一夜。
一众人吃不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西边,如果诚王来得早,他们或者还能叫开城门,能回去自己的安乐窝。
可是,诚王到底会什么时候来呢?
茶寮被征用了,茶寮老板不敢有什么异议。
可是这茶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