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有继续问话,似乎在沉吟。
太子再接再励地道:“父皇明鉴,儿臣知道,身在这个位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定是有人陷害呀,父皇!”
皇上冷冷瞥他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证据都是假的?安东三鬼不是你的人?”
安东三鬼?
这四个字一出,太子的脸色大变。
他口吃道:“安……安东三鬼?”这三个人,父皇怎么会知道?
皇上目光冰凉:“安东三鬼已经被抓,你是要和他们当面对质吗?”
太子脸色惨白,这段时间,京兆尹等三司对京城巡视严密,几乎把地底都翻了一遍。
其实在得知诚王世子已死的时候,他是想把安东三鬼灭口的,但这三个鬼东西精明得很,他也不敢打草惊蛇,怕被反噬。
虽然安东三鬼本事过人,一般人对付不了的,但他为保万无一失,已经叮嘱安东三鬼不得随意外出。
但这安东三鬼长得一副鬼样,却好色如命,莫不是去哪个青楼失了手?
如果安东三鬼被抓,他完全不敢指望这三人保守秘密,毕竟这三人本就不是什么人品端方之人。能被他收买所用,就能背叛他。
见太子突然不出声了,在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上的脸色也更沉,三司审查的结果,直指太子,也够让他震怒了,没想到事情都是真的,太子真做了这样的事。
身为储君,对一个藩王世子当街刺杀,视王法如无物,这是要逼得诚王和他兄弟反目吗?
原本以为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做事竟然这么蠢。
谁都知道诚王不会是他的威胁,他却把诚王世子给杀了。
在太子身边伏下人手,引诱太子胡作非为,让太子犯错,然后将太子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对这种事,皇上心里虽然气恨咬牙,其实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没有野心的皇子几乎不存在,为了皇位之争,各出手段,各用奇谋。甚至,因为梁王的昏瞶无用,皇上对他本不满意,担心南夏百年基业,最后会毁在他手里,所以有个手段高明的皇子接替他成为储君,带领南夏再铸辉煌,他是默许的。
老三暗底下做的那些事,他身为皇帝,岂会不知?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老三虽在储位,其实皇上心中另有打算,不管他们怎么争,最后胜出的,会是一个最优秀的,筹谋完善,心思缜密,笑到最后的那个,也将会是下任皇帝的最好人选。
可那些手段和奇谋,都是在暗处。
现在被暴露在阳光之下,就显得太过耸人听闻。
尤其是,他默许众子争权,但也得有个底线,老三对诚王世子做的事,就太过份了。他眼神凌厉起来,厉声喝道:“逆子,你到底有没有做过?”好吧
太子吓得一激灵,父皇发怒,可是天子之怒,这沉沉威压,一般人承受不住。
但是他很清楚,他不能承认,哪怕安东三鬼已经被抓,很可能会供出他来,他都只能咬死不承认。
一旦承认,他就完了。
当街行刺一个藩王世子,在街头犯下这样重案,视律法如无物,这件事,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他身为储君,罪加一等。
他磕下头去,咬紧牙关:“儿臣没有做过,诚王世子不是儿臣派人刺杀的。”
皇上冷笑道:“你倒是嘴硬!”
这时候,篱王又出列了,他跪下哭道:“父皇,也请您为儿臣做主!”
皇上拧眉:“你又有什么事?”
梁王的事,诚王世子遇刺一事,好像与篱王没有什么关系吧?他来凑什么热闹?
篱王眼里流下泪来:“父皇,儿臣是为儿臣那苦命的孩子经纶,求父皇做主!”他声泪俱下地道:“父皇寿辰,经纶来为父皇贺寿,回宁州途中,无故遇山匪袭击身死。儿臣不信那是意外,一直在查探此事,已经有了眉目,只是结果太过震惊,儿臣也不敢说出来。但是诚王世子当街遇刺一事,勾起了儿臣的伤心事,儿臣现在不想再隐忍了,不然,我的经纶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父皇,我的经纶,是被太子害死的!”
太子几乎跳起来,大怒道:“老九,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对你的经纶下了手?”
篱王扬起脸来,含恨的目光中似要喷火:“皇兄,我的经纶小小年纪,才高八半,学富五车,聪慧敏锐,学识过人,深得父皇喜爱。你暗中对经纶下手,以为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吗?本来我还不想揭穿你,毕竟你是太子,但是这次你对诚王世子动手,本王不能再容忍下去!不然,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优秀的皇家子孙被你暗害!”
众臣:“……”
他们是听到了什么样的惊天大事?
对于篱王之子皇甫经纶被杀之事,太子的确是无辜,他没有做过,这件事,他是肯定不能承认的。
但是他一转头,发现连父皇都对他露出怀疑不悦的眼神。
父皇仿佛在说:“你既然能杀诚王世子,当然也可能对篱王之子动手。”
太子明白,在诚王世子之事上,父皇是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而且是他低估诚王世子的实力,派出的人全被杀光,只最后安东三鬼出手才把人弄死,只怕是现场留下了证据。
既然是已经无可辩驳的事,不如承认下来。
但没做过的事,绝不能让人把脏水泼到他的头上,不然,就不仅只是诚王一个敌人的事了,鲁王和篱王,都会站在他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