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锦带着几分窘迫地解释:“我们钱袋被偷,又腹饥难忍,所以在这小饭馆里吃了饭,欠下五两银子,怎么着也得在这里做上十天半月工才能还上。早就听说余庆郡人热情好客,小姐的盛情,我们兄弟很感谢,等半个月后,再去小姐府上做客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
皇甫景宸倒是意外地看了夏文锦一眼,他以为夏文锦想去,没想到,她会找这样的借口来推辞。
巧喜立刻道:“咱们小姐要请的客人,谁敢要你们付银子?你们只管去,谁也不敢找你们麻烦!”
这语气,这态度,显然在这一片地儿,不但郡守一手遮天,这郡守的女儿,是真的跋扈飞扬,嚣张肆意。
夏文锦冷冷瞥她一眼,教训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说话的?你这么说,让不了解的人岂不是误会以为这是你家小姐的态度?岂不让人以为你家小姐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吗?”
巧喜被她目光瞥过,只觉得有一股冷意从额头直浇而下一般,不禁一滞。她偷眼看王婉儿,果然见自家小姐眼神狠厉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头皮一麻,不敢说话了。
夏文锦继续道:“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吃霸王餐,那岂不是没脸没皮?我等怎么能做这等不知廉耻的事?小姐厚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还是先去做工还饭钱去!”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王婉儿忙道:“等等!”
夏文锦回头,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她目光一睨,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轻讽:“莫非你这丫环的意思,真是你的意思?”
王婉儿道:“公子误会了!”她转过头,“巧喜,这位小公子说的是,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不去拿五两银子给小公子,让他把饭钱结算了!”
夏文锦惊讶地道:“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可以让小姐付钱?”
王婉儿表情温婉地道:“不过是五两银子,不用放在心上!你先去还了饭钱,便和你哥一起,来我府上做客吧!”
巧喜这时候哪里还敢多说,拿出五两银子,低着头走过去递给夏文锦。
夏文锦接过,便走进饭馆。
刚才两人都跑出门,没有付饭钱,那店家本来是追出门来了的,但是一看王婉儿下了马车,已经自认倒霉地回去了,正在自己店内唉声叹气,突见夏文锦又走进来,不禁一怔。
夏文锦把五两银子放下,道:“店家,这是饭钱!”
店家忙道:“不用这么多,两位客官的饭钱只要一两二钱银子!”
夏文锦笑道:“剩下的银子,店家拿出一半,弄些馒头粥饭,施与城外的乞丐吧!”
在店家怔神间,夏文锦已向外走。店家回过神来,忙道:“小公子留步!”
夏文锦回头。
店家欲言又止,嗫嗫嚅嚅片刻,才迟疑道:“小公子,那位王小姐……惯喜欢邀请样貌俊俏的公子……做客。那些……被邀请的公子……便再也不见了……”
夏文锦目光转动,笑道:“多谢店家,我知道了!”
那笑容纯真无邪,璀璨夺目,阳光灿烂,晃得店家有些怔忡,等店家再回过神,夏文锦已经出门去了。店家无奈地摇摇头,终是没有胆子追出去继续规劝。
那边巧喜还在等着,夏文锦一出门,皇甫景宸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文锦扬脸一笑,道:“哥哥,王小姐请我们做客,还帮我们付了饭钱,我们不能不识抬举是不是?”
皇甫景宸看一眼面前少年眼底的狡黠,多少也猜到一些他打的什么主意,只迟疑了一瞬,眸光转深,不再说话了。
巧喜道:“两位公子,请吧!”
语气傲然,带着几分高高在上。
王婉儿邀请他们坐马车,皇甫景宸自然是不愿,不过被夏文锦扯了上去。想看夏文锦葫芦里卖什么药的皇甫景宸,不动声色地坐在一边。
夏文锦先前说什么?
三天之期?赌约?
今天是第三天。
莫非她是想……
皇甫景宸决定,他还是看戏吧!
一路上,王婉儿找话题和夏文锦皇甫景宸说话,皇甫景宸不理会,夏文锦倒是从善如流,有问必答。
她神色单纯,对什么都透着好奇,说话又有趣,引得王婉儿咯咯直笑。
巧喜在一边奉茶,看着皇甫景宸和夏文锦的目光中,既有鄙夷,又有轻视。皇甫景宸眸光越发冷了,不过,他也不屑于和个丫环计较。
夏文锦是直接视如不见。
王婉儿打量夏文锦一眼,笑问道:“两位公子是哪里人?”
夏文锦随口道:“嘉州丰善县!”
听说是嘉州人,王婉儿脸上笑意便多了几分,再听说是来自别郡别县,笑意便更深了,她道:“咱们余庆郡也有不少好玩的,一会儿你们一定喜欢!”
丫环巧喜低下头,露出一个阴冷得意的笑来,这次,小姐又会赏赐她好东西了。
昊天寨,后山某处僻静的地方。
一棵树下,站着一个身穿暗蓝锦衣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二十岁左右,长身玉立,俊朗挺拔,风度翩翩,带着一种矜贵之气,长相极是英俊,天庭饱满,唇红齿白。
他一只手负在身后,似在观赏这昊然山上的独特美景。
但他眼眸之中,却全无半点轻松雅致,反倒透着暗色。
旁边有草叶轻动,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单膝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