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妃被她气的捂住胸口倒退,眼看就要昏倒。
江晚儿看着眼睛红肿的一干人,觉得心累:“你们是都不愿离宫?”
“太后娘娘,臣妾是家中庶女,只因臣妾进了宫,姨娘才能被府中好生赡养,求求您,让臣妾留下吧。”
“臣妾本是孤儿,自小进宫,如今若是出去了,实在不知如何生存,求您给臣妾一个活路吧。”
几位哭哭啼啼,彻底把小齐暄给吵醒了,嚎啕大哭。
江晚儿捏了捏眉心。
“惊扰圣驾乃是大罪,几位太妃还是请回吧。”连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銮轿前,将试图靠近的太妃们拦下。
啪!
江晚儿捏眉的动作顿住。
连戚依旧恭谨的站着,并没有因为脸上挨了一巴掌有半步退缩。
“你是个什么东西!滚开!一个太监也敢阻拦本宫?”
江晚儿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握紧,眉眼含霜,语调低沉缓慢:“几位太妃是借得谁的势,惊扰圣驾还振振有词?哀家的人也随意扇耳光?”
秋桑伺候着她从銮轿上下来,范氏抱着齐暄落下轿帘。
江晚儿脚步轻缓,却像踩在人心尖上,让人心头发颤。
“本、本宫一时心急,请太后娘娘恕罪!”
动手的太妃见她下来就已经慌了神,连忙跪下。
连戚站在她跟前,本打算退步避让,被江晚儿从后面挡住了路。
进退不得,连戚只好原地站着不动。
江晚儿从他身后走出来,沉眼看着后面一群惊弓之鸟,“看来好像是哀家的错,后宫疏于管教,才让几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大帽子一扣,太妃们哪还站得住,纷纷跪下。
若说以前她们还没把这小太后当回事,但几个回合下来,非但没让她吃一点儿亏,反倒让自己沦落到被驱逐出宫的下场,哪里还有胆子和她硬刚。
江晚儿低头看跪在地上的人,娇俏地冷笑,温热的手指轻佻地勾起连戚脚下跪着的太妃那锥子一般的尖下巴,慢声问:“是你说哀家不顾你们死活?”
“臣妾……臣妾一时失言。”
啪!
“啊!”
江晚儿揉着有些木疼的掌心,看着被她一巴掌掴爬到地上的女子,惊讶道:“啊……哀家一时失手,真不好意思。”
连戚:“……”
踱步到几人中间,江晚儿皮笑肉不笑,小手轻甩:“动手打人还挺疼的,太妃们身体矜贵,以后可别随便出手了,哀家一个不小心都把手弄肿了呢。”
走到薛太妃跟前,江晚儿停住:“你们不想离开后宫啊?可这件事儿并不是哀家一个人能决定啊?是和荣太妃以及百官商议的结果,你们为难哀家没用的。”
薛太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荣姐姐不可能会这么对我们!”
就知道她藏得严实。
但江晚儿岂能容她置身事外,她可没有那么厚的肩膀能担事儿。
“是与不是,你们去一问便知!皇上被你们吵醒,一直哭闹,若是不想被治个大不敬之罪,哀家觉得你们现在应该立刻退下,太妃们觉得呢?”
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一听荣太妃就怂了,就知道欺负她!
回到永慈宫,江晚儿气哼哼地给自己灌了两杯凉茶。
连戚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带有清淡味道的盒子。
“天气还未转暖,太后娘娘不要贪凉。”取走她手边的茶壶,连戚沉声问秋桑:“你在宫里的时日也不短了,还没学会怎么伺候人?”
秋桑冤枉:明明就是太后娘娘执意要的呀!
想解释,可是看见江晚儿对着她眨了两下眼,又抿唇。
连戚看她的小动作,眉尾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好看的眼尾斜挑。
江晚儿甜腻地笑了一下:“你手里拿的什么?”
连戚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带着淡绿色的半透明膏子:“您今日不该动手的,这药膏是我从太医院拿来的,能消肿化瘀。”
掌心朝上半举在江晚儿面前:“臣帮你上药。”
江晚儿尴尬地把手往后藏了藏,微微侧过脸,小声道:“哀家……没受伤。”
连戚保持着姿势不动:“不是说肿了么?”
江晚儿脸红,轻咬下唇:“哀家只是吓唬吓唬她们。”
不过,
江晚儿转过来,盯着连戚的脸看了半晌,上面隐约还能看到巴掌的印记,江晚儿眼神黯了黯,轻声问:“疼么?”
连戚把手收回来,合上药膏:“臣无碍。”
看他那淡然的模样,像没事儿人一样,也不知道是看淡了还是经历多了。
江晚儿:“拿来。”
连戚眼神里都是疑惑。
江晚儿:“药膏给我。”
连戚把手里的小盒子递给她,江晚儿用指腹沾了一些,抬手就擦到他脸上。
“你自己揉开。这两天事情多,你总不好盯着一张红肿的脸出门吧?”
连戚:“……太后娘娘,这个,不能敷脸。”
江晚儿:“……”
江晚儿臊的想直接找个墙缝钻进去!
什么叫马屁拍到马腿上?关键还被人点出来,实在是太尴尬了。
连戚抬袖擦了擦脸,嗓音一如既往的低哑温润:“臣回去用冰水敷一敷,明早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这一看就是有经验的。
江晚儿将手上的药膏揉在掌心搓了搓,觉得还挺香的:“这是太医院制的?盒子精致,味道也好闻,不像是出自太医的手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