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屏息望着面前弱小无助的他,心里像堵了什么一样……
这狭小洞穴里仅有他们俩,就像是世上仅有他们俩一样,洞外的嘈杂都变得不重要了,要紧的是她怎么面对他这眼巴巴的请求。这人怎么会这么不要脸,简直跟牛皮糖一样!
“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许了。”陆瞻眨两下眼睛。
宋湘听得牙痒,咬了咬,把脸转过去攥紧双手。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权力不在你手上,你就没办法保证将来。”理智依旧占据着上风,但言语之间却不曾再硬如石板了。
不管怎么说,他孤掌难鸣是事实。她虽然不曾伟大到舍身为人,可是,前世被撇下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她也是死在他的仇人手上。说到这些,她就做不到高高挂起。
“我可以争取权力。”陆瞻挪到她前面,半蹲下来望下来,“我不是争取不到的。你只要成了世子妃,王府这边我就不用担心了。有你帮我,我肯定事半功倍。”
宋湘垂眼睨他:“可看起来还是我吃的亏比较大。”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我赔给你呀。”
宋湘望着前方,弓着腰挪到洞口:“先把眼下事情办完了再说吧。”
陆瞻跟过去:“你倒是给我个准话,我回头就是死了,我也能瞑目!”
“死不了!”
宋湘回头瞪他,眼里有嗖嗖眼刀:“你欠我一条命,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死在我手上!我都还没向你讨债,谁敢抢在我前面?!”
陆瞻双眼里啪地绽出火花来:“媳妇儿……”
宋湘沉气,扭转头看向前方:“回去写份卖身契!言明你这辈子卖身于我,听我号令,永不反悔!写好了再来谈赐婚的事!”
“是!”陆瞻应得斩钉截铁:“我听你的,回去我就写!”
宋湘道:“人来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出去了。赶紧换衣!”
陆瞻立刻听话地把身上锦袍解了,反穿在身上,又把头顶珠冠解下来揣在怀里,随宋湘挪出洞口……
诚如陆瞻所料,听到了他遇险的消息,所有人都开始往出事之地蜂涌而去,毕竟世子出事更让人承担不起这责任。
宋湘与陆瞻到达山下时,所幸还有两个侍卫留在原地看管马匹。
看到他们俩安然无恙下来,侍卫们正惊讶得要出声,陆瞻忙把他们瞪住了,而后吩咐他们去埋伏在山坡西南两面,自己则与宋湘守在另外两方。
太阳正西斜,背阴这边山坡已经暗下来了,树影绰绰,与另一边的嘈杂成了鲜明对比。
宋湘刚与陆瞻对了手势,找到了合适位置埋伏,蓦然就被山下马蹄声引去了目光——
那来人着装竟很眼熟,青衣黑马的,不是王府侍卫又是什么人?一来他就往山上跑,脚步未停,胸前衣襟都被汗湿了一大片!
宋湘看向陆瞻那处,只见陆瞻已经站了起来,并朝那侍卫吹了声短哨。
宋湘连忙也跑过去,就听侍卫道:“禀世子!方才救治何公子的医馆出事,不出世子所料,果然有人朝何公子再度下手!好在咱们的人反应迅速,护住了何公子,而宋姑娘也派了人埋伏在医馆附近,才没有让他得逞!”
陆瞻与宋湘对视一眼,同时往前走了一步:“可曾抓到人?!”
“抓到了!已经押了起来!属下是特意前来报讯的!”
陆瞻转向宋湘:“果然他们有备而来!”
宋湘道:“让重华他们留在这儿,我们这就回城!”
陆瞻旋即着侍卫去山上传话,而后与宋湘迅速下了山。
到了医馆,果然气氛更不同先前,何夫人已经不在,只有何桢与其弟在场。
陆瞻到达前自有进内通报,接着付瑛便脚步匆匆迎出来,才张了嘴,只见宋湘也跟在他身侧,嘴巴又张大了点:“湘姐儿如何也与世子在一起?”
宋湘道:“付大哥先别说那么多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付瑛便道:“事情差不多就是侍卫告诉你们的那样,先前大夫正在诊治,突然就从窗外掷进来一把三寸长的匕首,正中床上的何公子。好在是有侍卫暗中相护,才终使未曾酿成大祸。你们呢?去东郊可有抓到人?”
“还在围堵,不知结果如何。”陆瞻看了眼屋里,“押住的人何在?”
“正在里间。”
陆瞻大步进屋,果然屋角层层人马环侍之下,一人被堵住了嘴,五花大绑地绑在柱子上。
宋湘没有跟随他进去,这边付瑛不着痕迹地出来半步:“这场合与你无关,你何必来?”私下与陆瞻交好是一回事,公然露面又不同了。
宋湘冲他笑了下,没有说话,退到了门外来。
柱上绑着的人三十来岁,正是经验丰富却又行动敏捷的年纪,看到陆瞻,他抬眼瞪了瞪,也不知认出来不曾。
陆瞻把他嘴里的布扯出来,他大张的嘴立刻就合上了,呈现出一张完整而正常的脸来。
陆瞻凝目看了几眼,随后才又捏着刺客下巴把布给塞了进去。
何桢兄弟走过来见礼,陆瞻少不得也要道:“此贼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凶,眼下该当即刻送入官府才是。”
何桢拱手:“世子所言极是。只是此贼还有同伙,倒不如擒到之后一道送官为佳。”
陆瞻也未曾坚持。
走出医馆,见宋湘在门外等着,便示意她到了人少的壁下,说道:“这人不是来王府见我养父的侍卫。”
宋湘环胸:“会不会是他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