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不知不觉,十年过去了。
这一年,是宋理宗宝佑元年,也就是公元1253年。
嘉兴南湖。
秋去冬来,大雪初歇,天地茫茫,银装素裹。
南湖岸堤的柳树仿佛变成傲立的梅花,雪肌冰骨,风姿卓然。
今年冬季的天气并不寒冷,但却下了雪,这是极为少见的。
湖面没有结冰,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添上了一抹碧绿,凛冽的北风不时吹起,卷起一捧轻雪,洒向天空。
如此冷冽的天气,人们纷纷于家中偎着火炉取暖,四周人烟稀少,故而,南湖上面的那只扁叶小舟显得格外的孤单。
小舟头坐了一人,他一身的世界中,与这极美的南湖雪景交相辉映,形成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陈大哥,襄儿来看你了!”
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陈恒之从书中的世界回过神来,抬头见到有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正俏生生的站在岸堤边,右手挥舞着。
他感觉脑门上青筋直跳,这小魔女不是别人,正是郭靖的二女儿,郭襄。
和平庸的郭芙、木讷的郭破虏相比,郭襄简直就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六月能言,一岁能行,三岁就能背诵唐诗三百首。
能说会道,精灵古怪,嘴巴又甜,长相可爱,又会察颜观色,受极了白云城中大人的宠爱于一身。
黄药师也是极为喜爱,有了郭芙的前车之鉴,便将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习文练武。
从那以后,郭襄便成了第二个东邪,各种调皮捣蛋,将白云城闹得鸡飞狗跳。
但是,当看到她脸上摆出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时,众人又不忍心责备,好在小郭襄极有分寸,小错不断,大错不犯。
有一次,黄药师带着她,到后山悬崖的剑冢上,找陈恒之叙旧。
从那时起,郭襄祸祸的对象又多了一个,那就是陈恒之的隐居之所。
在被祸祸了两年后,不胜其烦的陈恒之干脆从襄阳搬回了嘉兴居住,惹不起,躲总可以了吧。
哪知道,才过一年多,又被她找上门来。
陈恒之站起身,一步迈出,如履平地般,从湖面上走过,似慢实快,数十丈的距离眨眼即到,如被武林中人看到,定是大为惊骇,如此轻功,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他走到少女跟前,脸上已经换上了和蔼的笑容,道:“我道今早喜鹊叫唤个不停,原来是我们可爱的襄儿到了,陈大哥真是三生有幸啊。”
郭襄嘟着嘴巴,一脸很伤兴的样子,双手搓着衣角,低声道:“襄儿就知道,陈大哥不喜欢襄儿,这么久了,也不来看人家。”
陈恒之翻了翻白眼,心道,这演技,奥斯卡应该颁发给你一座小金人。
“咳!”
他轻咳一声,和善的说道:“这是污蔑,襄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这个,咳,最近呀,陈大哥有点忙,哈哈。”
说到最后,尴尬的笑了笑。
“哼!”
郭襄皱了皱琼鼻,脆声道:“嘻嘻,不逗你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襄儿这次是和外公、爹爹、娘亲、姐姐、姐夫一起来的,他们都在山庄内等你哩。”
陈恒之回道:“那行,我们回去吧。”
郭襄笑靥如花,满含期待的问道:“陈大哥,我要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
陈恒之摇摇头:“襄儿已经是大姑娘了,须知男女有别,怎么能随便让人背呢。”
郭襄闻言,有些失望:“喔,那好吧!”
陈恒之见状,话锋一转,说道:“襄儿,我们比一比谁先到,让陈大哥看看,你的轻功有没有进步。”
郭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好啊,我小东邪可不是浪得虚名,陈大哥你可瞧好了。”
说完,便运使轻功,快速的向着山庄的方向飞腾而去,脚步轻点,便是丈许,不一会就只剩下一个黑影。
陈恒之看着这耍赖的一幕,不禁摇了摇头,脚下一动,几乎是瞬间就追上了她,不过,他始终跟在郭襄身后一个位置,让她保持第一位。
陈恒之与郭襄两人很快回了白云山庄。
山庄大厅之内,倒是首次迎来了这么多客人,黄药师、郭靖黄蓉夫妇二人、杨过夫妇四人,还有杨过的孩子杨成龙、杨成虎、杨月兮。
老大杨成龙是郭芙所生,老二杨成虎是程英所生,唯一的女孩是陆无双所生。
三个孩子年岁相差不大,今年都已经七岁了。
此时,三个孩子正和他们的舅舅郭破虏在一旁玩游戏。
日渐威严的杨过手捧青瓷茶盏,慢慢的品着热气腾腾的绿茶。
他轻呡了一口,放下茶盅,感叹道:“还是在这山庄舒服,没有那一堆堆令人头痛的公文,没有那办不完的公务。”
郭靖皱了皱眉道:“过儿,你切莫有如此想法,站在你身后的,可是有着十万军中将士和上百万的普通百姓,这副担子可容不得半点差错。”
“郭伯伯,我知道,我也就这么一说。”
杨过苦笑着回答道。
黄蓉一脸慈祥的看着这翁婿俩,她闻言,责怪的对郭靖说道:“靖哥哥你也真是的,过儿这些年来起早摸黑,那么辛苦,他发两句牢骚也不行呀。”
郭靖无奈的说道:“这两年蒙古人又开始作妖了,容不得我们有丝毫的大意。”
说到正事,杨过收起玩闹的表情,沉重的说道:“这次大理派人求援,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