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孟渐晚手里拿着东西,早就一拳打在宋遇脸上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跟她印象中的一样流氓,亏他还好意思说自己对他有误解。
孟渐晚端着餐盘面无表情从他身旁走过,回到自己的位置,梁沅沅担心她察觉到什么,一句话不敢说,埋头吃东西。
陶苒给宋遇做过美甲,对他印象深刻,忍不住问孟渐晚:“那不是宋先生吗?老板,他刚才找你说什么了?不会是预约做美甲吧?”
梁沅沅猛然抬头,眼睛瞪得圆溜溜,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表哥还做过美甲?他生怕自己追到孟渐晚是吧!
“没说什么。”孟渐晚把大虾丢进煮得冒泡的辣锅里,云淡风轻道,“他说自己活儿好不粘人,要给我当男朋友。”
闻言,满座无一人不震惊,苟盛和魏灿阳嘴里的东西都喷了,而梁沅沅更是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样子。
梁沅沅算是服了宋遇,在她看来,他自己就是追妻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自助区离座位有段距离,宋遇和孟渐晚的谈话他们都没听清,谁能想到西装革履、气质卓绝的宋先生能说出这种限制级的话。众人隔着几个座位望向窗边的宋遇,他坐的是一个四人桌,面前摆了一个小锅子,他正夹着新鲜鱼片往锅中涮,一派优雅。
众人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
陶苒的八卦yù_wàng还未消退,支着下巴追问:“老板你答应了吗?”
“要不是怕血溅当场影响你们的食欲,我就提刀了。”孟渐晚把煮得红彤彤的大虾捞出来,三两下剥掉虾壳,嫌不够辣,用勺子舀起一勺蒜蓉辣酱浇在上面,然后将整只虾送进嘴里。
梁沅沅:“……”
梁沅沅在心里默默地为表哥点一支蜡烛。
孟渐晚很快揭过这个话题,聊起了买摩托车的事,梁沅沅于是以去洗手间为由离开了座位,到收银台把他们这一桌的帐给结了。
聚餐结束,窗外的天拉上了黑色幕布,华灯初上,映照在剔透的玻璃上,顾客反倒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热气腾腾,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让人懒得不想动。
孟渐晚起身结账的时候被收银员告知已经买过单了,她微微讶异,扭头看向身后的几个人,几人面面相觑,用眼神表示“不是我付的钱”。
“是我。”梁沅沅见瞒不住,举起小手主动坦白,“姐姐上次说以后我去店里做美甲都打折,那我怎么好意思呀,必须得请你们吃顿饭。姐姐,你要是拒绝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孟渐晚本就不是拘泥的人,收起手机,点了点头:“下次再请你吃饭。”
梁沅沅立刻小鸡啄米点头:“好。”
几人出了海鲜餐厅,往停车的地方走,苟盛和魏灿阳都开了车,负责把女生们送回去。孟渐晚侧身问梁沅沅:“你家住哪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梁沅沅刚想点头说好,想到什么,立刻改口:“不、不用了,我家离这边很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孟渐晚不太放心:“你确定?”
梁沅沅:“嗯,我到家给你发条消息。”
孟渐晚不再坚持,拎着车钥匙去停车位,片刻后,驾驶着那辆亮眼的超跑疾驰在马路上,很快消失不见。
梁沅沅松了口气,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宋遇从身后的餐厅里出来。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宋遇,大声嚷嚷:“我都不知道,原来表哥你是这样的人,你说的那都是什么话?难怪姐姐不喜欢你!姐姐没有动手打你是因为她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
宋遇拍开她的手:“怎么跟我说话的,没大没小。”
“我说的有错吗?”
“上车,回家。”
“你就是心虚了,故意找借口……”
宋遇扯着她的后领,拎小鸡似的把她塞进车里,自己坐上驾驶座。夜晚的路灯明亮,照在漆黑的路面,洒了一地莹莹白光。
宋遇手握着方向盘,状若无意道:“孟渐晚都给你说了什么?”
梁沅沅还在生他的气,以手托腮望着窗外,用后脑勺对着他,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顾着欣赏帝都城的夜景。
宋遇“嘶”了一声,腾出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我问你话呢。”
梁沅沅扭头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姐姐说要提刀砍了你的狗头,为了保命,我觉得你接下来几天还是不要去见她为好。”
宋遇:“……”
梁沅沅自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收了宋遇买的包,今晚还间接吃了他请客的海鲜大餐,不能不帮忙:“对了,我听见姐姐说想买摩托车,你记得给她买。”
宋遇打了转向灯,车子向右转:“摩托车?什么摩托车?”
“我哪儿懂这些,就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宝马双r、雅马哈、川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梁沅沅说。
“让你打听她的喜好,你怎么还偷工减料?”
“你可拉倒吧,我肯帮你就不错了。”梁沅沅嫌弃道,“指望你自己是没可能了,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做美甲,这件事姑妈知道吗?”
宋遇差点被口水呛到,猛咳了一声,孟渐晚居然连这个都告诉她了?
——
孟渐晚宿在美甲店,第二天十点多才起来,打着哈欠往楼下走,给自己接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就被陶苒叫住了:“老板,有你的快递,我帮忙签收了,给你放在茶几上。”
孟渐晚转头,果然见茶几上有个快递箱:“我最近没有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