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了,宋遇早就对集团业务了如指掌,不需要他在旁这也提醒那也提醒,所以他最近在给宋遇物色新的助理。
周暮昀盯着手机上宋遇刚回复的消息,嗤了声,把手机丢在凳子上,站起身运着篮球砸过去,顺利进了篮筐。
其他人还在休息区聊天,赵奕琛把凳子挪到看台墙根上,后背抵着墙,头顶就是栏杆,大喇喇地敞着腿,手里捏着一瓶水,扬声问:“小八今天下午也不来?”
听到熟悉的称呼,盛音抬起头,朝声源处看去。
她考完期末试放暑假了,学校宿舍假期不能住人,她和同学在附近合租了两间房,因为是短租,费用比长住的要高。
她白天一整天都在俱乐部这边打工,晚上时期轻松多少,反而更累了。
在此之前,在学校上课都能算她的休闲时间,因为不用看人脸色工作。覃阳楼的环境是很好,丁晓的表姐是经理,也跟照顾她,可是偶尔会遇到像那个田老板一样不规矩的人,哪怕没有动手动脚,那种眼神也看得人心生恶寒。
她知道没有人会为她出头,所以每次都忍着撑着,忍不了就会想起那一晚宋遇对她的维护,心里就觉得暖。
自从上次在俱乐部一别,盛音再也没见过宋遇,这帮公子哥最近来过好几次了,她每次都在,却每次都没有宋遇的身影。
纵使她想见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守在这里。
周暮昀把地上的球捡起来,继续运球,而后投球,声线清冷:“刚给他发过消息了,不来。”
赵奕琛把矿泉水瓶放在腿上,手肘抵着瓶盖,笑了声:“腰还没好呢?”
燕北他们跟着笑,空荡荡的篮球馆回荡着男人们爽朗的笑声。
周暮昀拍着球,倒退了几步,直到退到三分线外,这才扬手将手里的篮球投出去,顺便答话:“陪老婆呢。”
赵奕琛更乐了:“她老婆是怀孕了还是坐月子了需要人陪,只怕她早就出去疯了吧。”打过几次交道,他也算了解孟渐晚,能跟宋遇腻腻歪歪?不敢想象。
周暮昀:“那你就要去问宋小八了。”
燕北躬着身系好鞋带,撑着膝盖站起来,收拾收拾就准备上场了,嘴里还在吐槽宋遇的不道德行为:“这人真是,说不来就真的不来,他不在,跟老三做对手太难熬了。他以后不会都不来了吧?”
周暮昀:“按他说的,是这样。”
盛音听了一耳朵,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滋味。
听他们提起宋遇的夫人,她心里酸涩难忍,听他们说宋遇以后都不来,她的心又瞬间空成了无底洞。
宋遇不来俱乐部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交集,她找不到他。
——
孟渐晚骑着摩托车在外面兜风,一路骑到郊区,逛了一圈再回来,神清气爽,回到家的时候宋遇还在,跟个闲人似的坐在客厅看电视。
他平时大多时候忙得跟陀螺一样,这样的场景不常见。
孟渐晚换完了鞋,把头盔放在柜子上,拨弄着长发,去厨房冰箱里拿了瓶冰镇的气泡水,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瓶,一张脸还是红的,在头盔里被闷的,哼哧哼哧喘着气在沙发上坐下。
“你不忙?”孟渐晚看了眼电视,是无聊的财经频道。
宋遇:“不忙啊。”
“不忙怎么不跟周老三他们打球去?”孟渐晚上下打量他一眼,“我记得你好久没过去打球了。”
她当然不会再提他腰不好,不然把他惹急了,他非要证明自己,遭殃的人就是她了。
孟渐晚说完,歪着头顿了顿,突然间想起了那个叫盛音的女孩。时间太久她都忘了这一茬,潇洒惯了的人,脑子里总是记不住一些琐碎的小事。
“不想去就不去了。”
宋遇倾身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取了水果刀开始削皮。他手指修长,手很大,那么大一个苹果被他握在手里也不显大,骨节匀称,拿着刀一圈一圈地削皮,很快就垂下来一长条苹果皮,中间没断过。
孟渐晚瞧了两眼,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低着头玩。
宋遇削好了苹果皮,把刀丢在茶几上,把一个光溜溜的大苹果递过去给孟渐晚,她余光瞥见了,伸手去接,他又把手缩了回去。
孟渐晚的视线彻底从手机上移开,偏头看他,只见他把苹果凑到嘴边,自己先咬了一大口,然后把剩下的给她。
孟渐晚眯起一只眼瞅着他,什么毛病。
见她不接,宋遇往前递了递。
孟渐晚看着他手里缺了一口的苹果,犹豫了十来秒,伸手接过来,把苹果转了大半圈,在另一半完好的地方咬了一口。
宋遇瞧着她的举动,气笑了。
那一晚,在车水马龙的路边,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在他耳边说着那样缱绻深情的话。然而该嫌弃的时候照样嫌弃,她真是一点没变。
宋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孟渐晚嘴里咬着苹果,嘎吱嘎吱脆,视线垂下,瞥了眼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松手。”
宋遇瞅准了机会,在她下唇咬了下,低声说:“我在家陪你,你倒好,把我撂一边,自己潇洒去了。”
孟渐晚又啃了一口苹果,嘴唇上都是甜甜的苹果汁,水光盈盈。
“我这不回来了吗?宋娇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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