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说道:“你不长眼吗?我挖了引水渠不是在浇地难道是要挖坟地?”
王七麟服了。
祖安战士啊。
他索性说道:“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可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是听天监铜尉,我摊牌了。”
农夫歪头斜睨他一眼,笑了:“你这样的别摊牌了,你摊土都摊不利索……”
王七麟亮出了铜尉印:“看清听天监的官印,问你几句话,你必须给我说实话,否则老子拿你下狱弄死你!”
农夫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先去捏了自己腿一把,估计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等他反应过来,赶紧咣当一下子跪下来:“大大大、大人饶命!草民草民嘴巴臭,草民生来嘴巴臭,大人不要与不不不要……”
“行了,回答我问题,”王七麟指着地上的竹篱笆问道:“你用它来堵在水渠口是什么意思?”
农夫飞快的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规规矩矩的说道:“用来挡住水草,大人有所不知,这河里水草多,草籽进了农田里,就会长成杂草……”
王七麟抽出妖刀插在他面前说道:“你它酿的是不是看本官长得太文雅了以为本官是哪里来的公子哥?是不是以为本官没见过粮食没种过地,连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
“你用这话来糊弄本官?嗯?想死是不是?本官先砍下你一条胳膊,你是不是就愿意……”
“大人饶命、大人息怒,是防备鱼,小人是防备鱼游进这农田里头!”农夫顿时惊恐的喊叫起来。
王七麟手腕一甩,妖刀从他指缝之间插入地里:“还他娘的敢糊弄本官?老百姓从河里引水,谁不乐意弄点鱼虾进入水渠好抓了回去改善生活?”
农夫叫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就是小人这里不一样,我们这边河里的鱼不能吃呀,这些鱼都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后面一句话他说的又快声音又低,似乎怕被人听见,他还偷偷往四周看。
王七麟蹲下问道:“真是为了挡住河里的鱼?”
农夫拼命点头:“小人绝不敢胡言乱语,大人,小人说的是实话。”
王七麟冷笑道:“若这是实话,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为什么还要用挡着水草这一套谎话来糊弄本官?”
农夫小声说道:“大人,小人不敢说呀,官府和听天监的官老爷都下过命令,不准抓河里的鱼,外地人来打听,也不准说这河里的鱼有问题。”
谢蛤蟆皱眉:“无量天尊,还有这种事?”
农夫点头如捣蒜:“真有,十几年前呢,当时就下了禁令。”
“而且,我们确实不敢碰这河里的鱼。”他脸上露出害怕神色,“就是我们这边的鱼有问题,以前有人打渔,捕捞上来的鱼一开肚子发现有人的手指头脚指头!”
“然后有人打上来一条大鲶鱼,二十多斤的大鱼,这鱼肚子剖开以后,里面一截人的腿骨!”
“这里的鱼虾很邪!”
王七麟问道:“怎么回事?”
农夫摇头:“回禀大人,小人不知道。”
王七麟给谢蛤蟆使了个眼色,然后带胖五一离开。
谢蛤蟆留下偷偷塞道:“你与老道好好聊聊,老道向你保证,这些事绝对传不进官府里头。”
过了一阵谢蛤蟆来找他,说道:“无量天尊,七爷,确实有些说头,这边再往下那片土山群里头就是以前的古籍乡,上下坡便在里头。”
“当时不光上下坡被泥石流给吞了,还有其他村子也受到大苇河改道侵袭被冲走许多人和家畜,这些人最后都没有找回来,老百姓说尸体都在河底下,他们被用来镇河道了。”
“但他们死后尸体没有腐烂,断断续续被鱼虾给吃掉了,所以那两年人们捕鱼总能在鱼肚子里发现手指头脚指头和其他骨头,甚至有人还从鱼肚子里发现过没消化的眼珠子。”
“当时流言蜚语出现,听天监起初辟谣,可是这没用,老百姓还是能发现河里鱼虾有问题。”
“相关传闻越来越多,这样听天监索性来了个防民之口,不许老百姓再提这回事,特别是不许向外乡人提。”
王七麟问道:“这事靠谱吗?道爷你有什么想法?”
谢蛤蟆沉声说道:“如果这些话属实,那上下坡当时一定发生过什么诡事,他们村子不是平白无故被大苇河改道给吞掉的,否则尸首岂会多年不腐?”
王七麟道:“看来沉一家乡这个案子,还是大案子。”
谢蛤蟆凝重的点头。
他又突然问王七麟:“七爷,你怎么知道那农夫刚才是说谎骗咱们?”
胖五一骄傲的说道:“这还用问?因为七爷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从他眼前逃走、什么雕虫小技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他还做动作,双手插在眼睛上再往外指。
见此谢蛤蟆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
王七麟说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我刚才说过了,农家引河水入田,都会大开水道,以让鱼虾流入,这样可以拿回家去改善生活。”
“至于流进去的水草和草种?这不必担心,水草和草种怎么能在庄稼地里活下去?庄稼地里的水不足够支撑它们活下去。”
谢蛤蟆愕然道:“七爷,你是不是以旱田种粟米和小麦来这么思考的?”
王七麟说道:“是啊。”
谢蛤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