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麟凝神看向这汉子。
很会伪装。
这就像是个城内的寻常二流子:好好一双棉鞋非得把鞋后头踩下,裤腰松松垮垮,衣衫脏不拉几,脸上不修边幅,腰上别着小刀。
汉子看到他后犹豫了一下,扛着黑豆畏畏缩缩的避在旁边门口里。
“轰!”
门楼子炸了。
辰微月看到他消失立马从空中来了个紧急迫降,一只手捏住了汉子脖子、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汉子的两条胳膊被卸了下来。
顿时,大汉惊恐惨叫起来。
王七麟快步走过来打开袍子,看到迷迷糊糊的黑豆在打瞌睡。
谢蛤蟆伸手在他鼻子下一抹,道:“收魂香,没事。”
收魂香是拐子常用的东西,是迷香中低端的一种,只能用来迷住老幼妇孺,健壮的汉子能抵住它的药力。
王七麟看向汉子问道:“你自己交代,还是本官来帮你交代?”
汉子慌张叫道:“大人、大人这是误会,这孩子是被人拐的,我其实帮人寻找孩子,然后发现他出现在咱府城里头,于是我想把他给他亲生爹娘带回去……”
“这是我外甥,亲的。”王七麟打断他的话,“你不老实,看来是不想自己交代了?走,飞哥,把他带回驿所好好审讯。”
武大三留在驿所耍大棍子,马明在看热闹。
王七麟将他们两人叫回来,指着这汉子道:“他与前朝欲孽有关,但嘴巴很严实,好好审他。”
马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用残臂摁住这人一只手,抽出把小刀往前一推,刀尖钻进指甲盖中,他猛的往上一掀——
指甲盖飞起,这汉子嗷嗷的哭嚎。
“说说说,我都说,都说!”
“大人饶命,都说,我一定说!”
“我我我,小人该死,小人该死,罪该万死!”
“小人喜好女童,对娘们没兴趣,今天看到这女童胸脯子那么大,大人饶命,她实在太大了,小人没忍住呀,一时没有忍住……”
听着他说话王七麟给整蒙了:“等等,你什么意思?你绑我外甥是为了什么?”
汉子跪在地上急忙磕头:“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不该对她生出亵渎之心。但小的什么都没干,请大人看在小的什么都没干的份上,饶小的一命!”
王七麟脸色阴翳的叫过一个本地力士,让他去调查这汉子。
结果调查回来的信息让他的脸更黑了。
这汉子叫石二刀子,确实是城内一个泼皮混子,从小在城内长大,这点都有迹可循。
他的风评很不好,力士去找他的邻舍们打听消息的时候,一听是打听石二刀子,邻居们纷纷关门。
最后有一户人家偷偷告诉力士,说石二刀子平日里喜欢占小姑娘便宜,只要看到有小女孩子落单,他不是摸人家脸就是拍人家屁屁。
这样王七麟明白了,原来这人有恋童之恶癖。
他绑走黑豆,可能还真与前朝余孽无关,完全是被黑豆胸口的两个玄猫小尾巴给骗了!
但是有阿庆教训在前,王七麟不敢小觑这石二刀子,便让马明上狠手去刑讯他。
马明一连开了他十个手指甲,把他疼昏两次,又是叫爷爷又是叫奶奶,透露出来的消息确实没什么问题。
见此王七麟便郁闷了,敢情是自己找事?
他把黑豆叫过来,重新把八喵俩小尾巴给他塞回去看了看。
嘿,平时没注意,这小子还真有女装大佬的潜力,小东西竟然生的眉清目秀,就是黑了点。
不过黑珍珠更有魅力。
考虑到外甥随舅的说法,王七麟释然了,他能怪谁呢?难道去怪自己长得太帅气?
他很庆幸自己小时候所在的村子没有变态,否则他一直捡着姐姐们的衣裙穿,若是碰到变态,怕是早就没了清白。
石二刀子这种人着实恶心,王七麟把谢蛤蟆叫过来,让他给石二刀子一点颜色。
谢蛤蟆一掌拍在他额头上,将他幽精之魂拍的震荡不休,这辈子都不能恢复正常。
幽精主管yù_wàng,此魂震荡,人对情欲这种事便没有兴趣。
当初王七麟刚认识他那会,他曾经用这一招帮一个屠户的儿子戒赌。
日头西斜,满城响起零散鞭炮声,寒风一吹,整个上原府城内都是烟火味。
这也是年味。
家家户户门口点起了火堆,王七麟弄了两个火盆在里面放上炭,给驿所门口点了一堆火也给第五味门口点火。
第五味内其实没人了,胡涂回家过年,绥绥娘子和包大来驿所一起守岁。
但该点的这堆篝火还是得点,这是从唐朝时代流传下来的风俗,这篝火叫「庭燎」,家家户户都要燃点,整个夜里冲天的火光会透过院墙和大门把街上照得亮亮堂堂。
谢蛤蟆说过年时候的用品有许多对驱除邪魔有大用途,比如需要在除夕夜制作的过阴浆,比如庭燎燃烧剩下的炭灰,比如给祖先烧纸烧香剩下的纸灰和烟灰等等。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夜饭。
到了此时鞭炮声便响亮起来。
王七麟给驿所换上了新的桃符和春联,有力士走过来问道:“大人,为什么今天就要换桃符、贴春联?”
上原府的民风淳朴而保守,许多风俗与唐宋时期保留一致,像换桃符便是这样。
现在许多州郡都已经没了挂桃符风俗,而是以春联和门神取而代之,但上原府依然保存着这些风俗。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