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睁开双眼之前，柳臻先闭上了。
他的唇还贴着自己的。
可是柳臻知道，他是知晓的。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他是半睁着双眼的，两人离得极近，柳臻想她现在一定是斗鸡眼，因为他是眯着的，而且视线向下，而她是睁大双眼注视着他的双眼。
柳臻犹豫了下，慢慢往后退，离开了他的唇，他没拦着，只是手还抱着她。
“你长得真好看。”
“嗯。”萧秦轻轻笑起来，他没怀疑，因为柳臻一脸“痴迷”地看着他。
柳臻快速低了下头，太好了，他没看见自己的分心，不然又要将人惹恼了。
抬头的时候，她下意识抬手轻点嘴唇，有些麻了。
看着她的动作，萧秦目光加深，他忽然偏头看向别处，想起书，他探手又拿了一本。
“这本呢？”
“都可。”柳臻接过来，抱在怀里，“既然你这么推荐，那我就看看吧。”
打算起身，却被拉住了：“怎么了？”
柳臻面露不解。
这人，是舍不得她吗？
这是可爱。
“我很受用。”她认真道。
“嗯？”想到什么，萧秦的脸慢慢红起来，一直蔓延到脖子下面。
“你舍不得我就直接说，我会更加受用的。”
原来是这个，萧秦顿了下，失笑。
“好。”
既然这些话让她受用，他以后就多说说。
“你笑什么？”柳臻手指轻捻他的唇瓣，笑嘻嘻道，“我还当你的是铁做的不成，原来也是柔软的。”
萧秦愣住了，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柳臻微微一笑，凑近他快速又温柔地亲了一下：“想来是紧张的。”
萧秦还是有些不明白，柳臻却不愿意多说，她神秘道：“下回再告诉你。”
至于下回她还记不记得就两说了，谁让他这回不抓紧了问呢，她直说下回告诉他，又没说这回他问了她不说。
心情愉快地在心里腹谤了一会，柳臻打算起身离开，萧秦还是拦住了她。
“怎么，还是舍不得我走？”柳臻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有胡茬微微蹭着她的指腹，“可是现在很晚了呢。不然……”
“嗯？”萧秦期待地看着她，想听听能从她嘴里说出什么话来。
虽然她说的不准确，但也正中他的心思。
他是舍不得她。
每当这时候他都忍不住想是不是该去姨夫姨母家一趟，就算两位长辈不舍，他还是要尽快把她娶进门。
“不然你去我房里？”柳臻挑了下眉，神情里带上了期待，“如果你张嘴，我一定舍不得拒绝。”
萧秦脸上好不容易才褪去的热气又涌了上来，他偏过头，很是无奈，连语气里都不自觉带上了他此刻的情绪：“莫要辱了自己的名声。”
两人现在这般模样已是于理不合，再进一步，实在不对。
念及她不喜欢自己说这样的话，萧秦没往下说，只道：“我盼着和你成亲的日子。”
只是不知道具体在何时。
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去见姨夫姨母。
萧秦下定了决心，无比坚定。
“你在想什么？”柳臻手指从他唇上滑过，只为吸引他的主意。
萧秦摇了下头，却没忍住笑了出来：“开心而已，因为与你在一起。”
萧秦忽然同情起萧伯康，纵观他这些年的言行，是真心爱秦夫人的，只可惜他眼里太过看重权势，心里更是执着于曾有的一切，所以错失所爱，过去或许不显，上次在京城见到他时，他真正的心情已渐渐显露，只怕以后会更加后悔吧。
萧秦忽然什么都不想做了，报复不报复的，甚至对于小时候受到的折磨也没那么看重了，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世间最好的姑娘。
或许过去的一切，只是为了苦尽甘来。
他要历经磨难，才能遇到她。
那般美好的她。
“如果是你，那么一切便都值得。”
他眉目如画，口里说的都是摧动人心肝的甜言蜜语，柳臻面红耳赤，心里纵是欢喜万千，还是有些受不了：“虽然我很受用，但是实在羞窘。”
她这么诚实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和心意，他是不是也应该这样？
不是因为她说受用所以故意哄她，而是发自于心的。
虽然萧秦过去说的那些情话也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但是他违背自己的心意命令自己要冷淡对待过她。
这一刻，萧秦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而又有多幸运，她不曾因为他过去的懵懂和幼稚而疏远过他。
“你真是个好人！”
“哈？”柳臻愣住了，可是对方的语气和表情都那么真挚，她这个反应是不是有可能会让人家寒心？
柳臻嗯了一声，上前去轻轻抚摸萧秦的头顶：“你也是个好……孩子？”
萧秦轻笑出声，这人真是，啧，无法形容得好。
他真的想象不到自己竟然会这样喜欢一个人，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能在心里无限美化她。
可惜柳臻虽然潇洒肆意，但是从来没有不文雅的举止，不然他真想试试自己亲眼看见粗俗的她是否还是会觉得欢喜。
立足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下意识觉得他肯定没在心里想她好话，摸了摸他的头，抬脚就要走。
走了一步，身后没有动静，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想风月话本子里提起裤子就走的人，想了想，回头轻轻在他脸颊留了个吻才抬脚心情松快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