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臻心中喟叹，她还不如刚才骂麦苗两句，这样或许麦苗就不会往李季身上想了。
想到麦苗喜欢的人，柳臻突然想到了喜欢麦苗的人，忙道：“你若真的是因为品行不端，导致李季不喜欢你，那为何墨竹喜欢你？”
“这……”麦苗一时愣住了，一滴眼泪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
“还是你想说人家墨竹的品行也不端正？”柳臻有些头疼地看着麦苗，这傻丫头，还真是一头陷进感情里怎么也拉不出来了，什么都能往那上面联想。
如此一想，被麦苗看上的人也挺倒霉的——麦苗看上别人挺倒霉的，旁人若是跟她没有一样的心思，就一定是她哪里不好。
“这……”麦苗羞赧，“我忘了墨竹喜欢我的事了。”
柳臻：“……”
“这都能忘？”
麦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我心里只有李季哥哥一个人嘛……如果再想着别人，那我跟花心大萝卜有什么区别？”
“呵。”柳臻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花心大萝卜，你倒是对墨竹挺绝情。”
麦苗低下头来，方才她心里只有李季拒绝她时的种种情状，还有之前跟李季说话时的情形，现在倒是想起来墨竹在湖边又是给她帕子擦眼泪，又是帮她给眼睛消肿的事了。
“我……”
麦苗支支吾吾了会，终是闭着眼睛说：“姑娘说得对，我无情。”
她睁开眼睛：“可若我对墨竹有情，又怎么能做到对李季哥哥全心全意呢？”
“你这上头脑筋倒是转得挺快。”柳臻懒得搭理她。
明明跟墨竹在一起什么麻烦事都没有，墨竹定会善待她，偏她要喜欢对她没有一点意思的李季。
“姑娘……”麦苗怯懦地看着柳臻，心里乱极了，“姑娘，我不该喜欢李季哥哥吗？”
喜不喜欢的本来就是由心发出的，也不是谁人想遏制就能遏制得了的。柳臻看着麦苗，见她面上惶惑不安，眼神却坚定，到底是舍不得说她。
“当然可以喜欢。”柳臻道，“只是也不能贸然撞上前让人生厌。”
“不能让人生厌？”麦苗不解，她喜欢李季还来不及呢，更是希望人家能喜欢她，怎么会愿意让李季对她生了厌烦之心呢。
柳臻摸着麦苗的头，心里一会感慨麦苗长大了，有这些烦心事了，一会又为麦苗的笨拙懵懂发愁。
按照麦苗担别说让李季喜欢她，怕是以后见了她能如常自处都难。
“喜欢一个人没错，但是若你的喜欢只会给对方徒增烦恼，那你的喜欢是真的喜欢吗？”柳臻问。
麦苗低下头，她紧紧咬着唇，好一会才说：“姑娘是想说李季哥哥不喜欢我，还因为我喜欢他所以讨厌我吗？”
柳臻自然否认了：“说讨厌倒是不至于，只是你也看见了，他确实对你没有如你对他一般的心思。”
“可是……”麦苗委屈了，“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柳臻手指轻点她眼下的地方，“不准哭，你不过是想让他喜欢你而已，想办法就是。”
才从湖边回来的时候，到了姑娘房里结果撞上那么多人的时候，麦苗是很难过的，但是经过中间那么多事，她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这时候想掉眼泪也存了几分惹姑娘心疼，好让姑娘怜惜她，帮她想法子的意思，既然姑娘命令她不准哭，似乎还要帮忙想办法，麦苗当即收了泫然若泣的模样。
“姑娘，您说吧，我听着呢。”麦苗格外殷勤道。
柳臻睨了她一眼，并不想搭理她。
“今儿累了，你更是疲倦，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吃过就歇息吧。”
“姑娘……”麦苗期期艾艾地看着柳臻，眼睛里都是期待，“姑娘，李季哥哥年纪不小了……”
只这半句话，柳臻就明白了麦苗的意思。
李季年纪大了，家里早该筹备着为他娶亲了。而麦苗年纪还小，麦苗等得了，李季却不一定能等她。
可就算如此，柳臻又能怎么办呢？
“你是希望我对李季说，若还想留下来，便不准娶妻？”
“真的吗？”麦苗惊喜道，“天下再没有比咱们家更好的地方了，若是如此，李季哥哥有可能真的会答应呢！”
答应不答应的，先试试再说嘛，说不定李季哥哥真的答应了呢。
麦苗乐淘淘地想，浑然没留意到柳臻的神情。
“期限呢？”柳臻顺着麦苗的话说。
“嗯……”麦苗皱起眉头，“姑娘觉得定在什么时候为好？”
“自然是你们两人大婚之日了。”柳臻不小心对上了小玉的视线，见小玉目瞪口呆地看着麦苗，柳臻抬手冲她示意。
小玉点点头，悄悄以动作示意自己绝不出声。
“那你打算何时与你的李季哥哥成婚呢？”柳臻又问。
麦苗垂眸想了会，直把自己脸颊羞的滚烫，她才喃喃自语道：“成婚好像……好像没那么有意思，听朱平先生说女人若是没有家室负累，日子可是安逸得很呢。”
“你的意思是只和你的李季哥哥谈情、谈风月，不和他论婚事？”柳臻轻蹙眉梢，“只是他的家人怕是不会同意呢。”
“姑娘说得也对。”麦苗深深叹了口气，“可是……”回过神来，“可是他连喜欢我都不曾哪！”
柳臻跟小玉交换了个眼神，道：“原来你还知道呢。”
“嘿嘿嘿。”麦苗傻笑一声，抱着柳臻的胳膊说，“姑娘，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