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有人高中探花,也是考核在知县的政绩里的,魏知县知晓探花郎的双亲都在书院后,特意找了个天朗气清的早晨上门拜见祝贺。
荣家二老诚惶诚恐地送走知县大人后仍有些不敢置信。
“我的简子就这么中了?”钱氏揪了下大腿,她用的力气大,当下疼得有些受不了。
荣尤简的爹荣二亦是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自认是家里的顶梁柱,绷着脸轻易不愿意将表情外露,拿了个竹子绑的大扫帚要去扫地。
“老头子,你这时候去干啥?”钱氏刚想和他说说话就见他人已经往外走了。
“我去把书院里的地再扫扫,地扫干净了,学子们学得更用心。”荣二头也不回地答道。
这不像在村子里了,这儿的人他都不怎么认识,找不到人喝点老酒聊聊天,心里有什么事的时候,他都会去干干活。
“天刚亮的时候不才扫过?”钱氏翻了个白眼不再管他,径自回了屋拿出新扯的布给荣尤简做夏衫。想起过去的遭遇,又想想如今的光景,一时喜一时泪的。当真是天上地下,两种心境。
“钱婆婆在吗?”
钱氏探头去看,只见门外影影绰绰站着个姑娘家,她一边放下针线起身一边扬声道:“谁啊?门没关,进来说话。”
“原来是似水姑娘,快请坐。”钱氏出来看清来人,立马将她请了进去。
似水连声说不敢当钱氏的请,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才又道:“这是夫人的一点心意,不是贵重的,让您千万不要推辞。”
柳夫人一向说一不二,做事很讲分寸,送来的东西从来没叫她为难过,钱氏感谢着收下了。
“夫人说,二老若是愿意跟着荣先生走,大可放心离开。若是二老不愿意远离故土,也尽管放心接着住下去。”似水陪着钱氏说了会话,便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说了出来。
两人来往不多,但是似水是个会说话的,钱氏心里欢喜正愁没人听她说话呢,相处得倒也相宜。
钱氏听后沉默了一会:“我心里想着可能是要继续占着夫人老爷的情了,我家老头子具体什么意思我还要问问。”
“不妨事的。”似水笑道,“夫人说只要您方便,怎么着都行。”
似水的任务完成了,又略坐了会,就打算起身了。
钱氏犹豫着问道:“最近怎么没瞧见芙蓉姑娘?”
似水有些诧异,随即笑道:“点妆阁新开了家工坊,专门聘请了绣娘到坊里做事,芙蓉姐姐暂时被夫人调到坊里管事去了。”
钱氏掩饰不住地笑着说:“原来是这样。似水姑娘的本事也不小,想来不久也能独当一面了。”
似水有些脸红道:“当不得您这么夸,我离芙蓉姐姐还差得远了。别说秀坊要靠着芙蓉姐姐,就是这木兰院,也早交到姐姐手上了。”
“你们得赶快上手,这样我才能讨到媳妇呀。”钱氏视线落在正给荣尤简做着的夏衫上自言自语道。
“婆婆说什么?”钱氏声音太轻,似水没听见。
“没、没事。”钱氏描补道,“我就是担心芙蓉姑娘的身子受不住。”
“我们也是这么劝芙蓉姐姐的,可惜她说身上有事心不慌,不乐意丢手呢。”似水确实十分敬佩芙蓉,说起她时一脸崇敬,“真希望以后我也能像姐姐那般,可真算得上巾帼不让须眉呢。”
钱氏小心打探道:“夫人就没说过要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嗐——”似水爽朗道,显然对这些也不上心,“夫人哪里没讲过,可是芙蓉姐姐完全不上心,说是没遇上合眼合心的,就一辈子跟着夫人,以后让府里给她养老。我也要努力再努力,然后有底气说让府里给我养老!”
钱氏得了自己想知道的,对似水的话不是很放在心上,只要夫人愿意放人就行。至于她话中透露的意思,她毫不担心,年轻姑娘嘛,现在说得再好,年岁大了都会变的。
送走了似水,钱氏还是不放心,特意去问了柳夫人的行踪,找她表达了谢意,顺便提了想求娶芙蓉的事。
柳夫人听完略有些诧异,但也没直接拒绝,只说等找机会问问荣尤简和芙蓉的意思。
“钱婆婆的意思是要为荣先生求娶芙蓉姐姐?”
待钱氏欢欢喜喜地走后,柳臻从隔壁进来问道。
钱氏来之前她就已经在了,怕打扰她们说话,便躲在隔壁看账本。
柳夫人抬首看了她一眼,遂又拿起桌上的账本接着看起来,嘴上却道:“要你看的账本,可看明白了?”
柳臻垂首乖觉道:“只看出来账上确实少了二两银子,但是实际盘查的时候并没有缺少。”
“直接告诉你也无妨,是请来的账房先生拿走了那二两银子,但是掌柜的又给补进去了。”柳夫人问道,“此事该如何处置?”
柳臻想了想道:“阿娘可知账房先生为何拿走了二两银,掌柜的又为何私自添补进去,添补的银子又是从何而来的?”
“账房先生的老娘突发急症,情急之下拿了二两银去给老娘治病,可惜仍未救回来。丧事忙乱,而后就遇上了查账。到查账时因账房先生告假不在,掌柜的自己跟派去监督的人一起查看了账册。发现少了二两,怕被问责,银两也不多,就拿自己和活计的月银悄悄添补进去了,可惜这一举动没有瞒过监督之人。”柳夫人细细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与她听。
柳臻又是一阵思索,缓缓道:“账房先生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