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儿听不懂大福话中的意思,依偎着柳致行坐在火边。
柳致行开始也不明白,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后来突然想起来妹妹刚出生时候的事。
妹妹刚出生的时候,他家还不是住在现在的宅院,那时候家里不大,他住在大哥二哥的屋里,二哥自己睡一张床,大哥带着他睡。家里也没有其他的仆人,只有林婆婆和芙蓉帮娘料理家事,爹常年在外面奔波,几个月见不着面也是常有的事。
芙蓉姐姐和他说过,曾经有个村里的小女娃就是在灯会上被拍花子的拐走的,后来官府捉拿罪犯,到楼里搜查,已经长大的小女娃趁机求救。直到此时,人们才知道整个花楼的姑娘们都是被拐来的。小女娃凭着聪明才智,虽然什么苦活脏活都干过,好歹没有遭到迫害。但是随着年纪增长,五官越来越清晰,身形逐渐袅娜,渐渐有人问起她的情况。小女娃害怕,但是时时有人监视,她们这些女娃们没人能出去,只能在楼里干苦活或者接客。有人受不了反抗,但是楼里的人总有办法让她们老老实实的。
来楼里的官兵于小女娃来说,简直是神佛显灵送来的帮手。楼里管事的人跟外面有权势的人关系错综复杂,一时之间官兵也无奈和。经过千辛万苦,她终于重得自由,循着幼时的记忆,她连夜跑回了家。母亲喜极而泣,母女俩直到半夜三更才睡下。第二天一大早,长成大姑娘的小女娃打开门打算亲手做一顿饭,表达孺慕之情。却在门口看到了擦眼泪的母亲,母亲把她拉回屋里,泣不成声。她问怎么了,母亲只是哭。原来这房间早已不属于她,这个家里也没她的位置。甚至她的存在本来就是错的。
她没哭,甚至没问为什么,也没喊冤。她早已知道,在来之前楼里的老嬷嬷就和她说过,可是她还是要亲眼回去看看。昨天夜里母女抱头痛哭的情景好似是梦里的事一样,梦醒了,虚幻就破灭了。
柳致行想到他曾经问过芙蓉姐姐后来呢?芙蓉姐姐对他笑,抱着妹妹轻轻摇晃着,停顿了好久才说话。她说后来有人看见那位姑娘跳了阜兴江,也有人说她跟着别人走了。
柳致行记得自己说过那姑娘一定在其他地方开开心心生活着,芙蓉姐姐就又对他笑。还告诉他要看好妹妹,以后长大了,一定不能让妹妹自己跑出去。所以就算他爱跑出去玩,但是只要妹妹在,就一定不会扔下妹妹不管,出去就紧紧牵着她的手。王力他们笑话他,他再不好意思也不会丢开妹妹。
张开手臂抱住小柳儿,柳致行有点不确定地问:“大福哥哥,你是说他们会把妹妹卖掉么?”他边说边捂住小柳儿的耳朵,这是妹妹在边上时爹爹哥哥们骂他之前必做的动作,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就不想让妹妹知道他在说什么。
大福漫不经心嗯了声。
猜想成真,柳致行慌了心神,没了主张。
萧秦却不大信:“他们拿了钱财不急着逃跑,还会绑了个女娃娃带走?岂不是节外生枝自找麻烦?”
“爱信不信!”大福瞟了他一眼,“你跟我嚷嚷什么?”
柳致行自己说完就收回了手,小柳儿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倒是知道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娃娃,不经揪住了哥哥的衣袖。
萧秦被大福冲了,心里生气,坐了回去。
“我的傻妹妹,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万万别跟上来了,知道吗?”柳致行小小的脸上满是忧心。
“还下次呢!”萧秦烦道,“这次都不知道怎么样呢。”
满面忧愁,萧家哥哥似乎还生了气,小柳儿不敢说话,对着柳致行轻轻点头。
王力等人也感受到了事情的麻烦,但人小本事小,无计可施。
魏涵道:“我们逃跑吧?”
“怎么逃?前面来时都被蒙着眼睛,就是不蒙,大晚上的我们也认不得路呀?”萧秦道,“更何况山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众人齐齐盯着他,可他又能怎么办?
柳致行突然朝他们招手,几人看了眼背着他们的大福,慢慢凑过去。
“我们把他逮起来吧,让他带我们出去。”柳致行朝大福的方向努嘴,“我们几个应该能行。”
王力从来都不是受得了憋屈的人,人又长得比同龄人高高壮壮,此举他是双手赞成,他道:“我觉得行,大福也没比我们大多少,真打起来我们不一定不如他。”
眼看两人越说越兴奋,还算镇定的萧秦魏涵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别冲动。”萧秦扯了一下王力,提醒他注意音量,“我们人多,可是毕竟还小,力气比起大福肯定小得多。我觉得还是策反他比较好。”
王力故意压低声音问:“你说我们怎么办?”
“出其不意!”魏涵忍不住说,“策反他太费时间了,还不一定能成功。”
萧秦思虑片刻,笑了,补充道:“对。我们分工合作,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一鼓作气拿下他。”
“转移注意力好办,但是怎么一鼓作气?”李立新接到王力的眼神开口问。
几个人嘀嘀咕咕,低声商量起来。
大福看他们凑在一起,大喝一声,让他们分开,叽叽喳喳吵得他头疼。呵斥完心里不那么烦闷了,他站起来去山洞外面醒神。他平日都要跑前跑后伺候大牛等人,睡得比狗晚醒的比鸡早,此时有些犯困。
见大福出去,几人动手准备工具。王力力气最大,捡了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