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琛咬牙切齿,念着她的名字,仅仅是两个字,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道。
“呵呵呵……阿琛,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会骂我犯贱。可是我已经做了,回不了头了……”
故作坚强的小女人耸了耸肩,笑得轻松。
却不知,她清晰的看见墨景琛那瑟瑟发抖的样子,有多么的痛苦,所有的痛苦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那种痛从身体到五脏六腑,沁着寒意,疼的她心口一阵痉挛,无法呼吸。
“已经做了?”
墨景琛看着他,拧着眉,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慕浅,那你拿我墨景琛当什么了?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让上官云渺来救我?又为什么假惺惺的陪葬我身边?你知不知道现在我看见你的每一刻都会想起你跟薄夜两人那不堪的样子?你要让我怎么办,嗯?你告诉我?告诉我?”
依旧是很轻的声音,因为距离慕浅很近,所以她听得很清楚。
慕浅没有见过这样的墨景琛,在隐忍与发狂的边缘徘徊着,挣扎着,好似一个不慎,就能触发他心底的恨意,然后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杀意。
“怎么不说话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他捏着慕浅的下巴,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疼的慕浅面容扭曲,眼泪都快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你特么倒是给我说啊!”
墨景琛一把甩开慕浅。
慕浅身子一趔趄,直接往后倒了过去,最后撞在了车门上,稳住了身旁。
墨景琛,上前,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那一刹,慕浅闭上了眼睛,认命一般等待着墨景琛的那一巴掌。
哐当——
始终,没有等来火辣辣的一巴掌,却听见轿车玻璃碎裂的声音。
等她睁开眼睛一看,便发现墨景琛一拳打破了她身旁的轿车玻璃,而他的拳头距离她的脑袋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在理智与愤怒的边缘,墨景琛最终克制住了怒,没有对慕浅下手。
一旁的薄夜见到深深相爱的两个人互相折磨,就连他一个旁人都觉得心疼。
想要上前阻止,却迟迟没有动手。
同样挣扎着的还有韩哲。
一个是boss,他陪着二十多年的人;一个是boss深爱的女人,愿意为boss不惜付出生命的人。
现在两人就这样折磨着彼此,就连一份感情都变得那么沉重而又复杂。
墨景琛一手叉腰一手捏了捏太阳穴,而后看着慕浅,问道:“我想知道,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爱没爱过他?
爱过,深深地爱着,爱到可以付出一切。
答案呼之欲出,但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烈焰红唇扬起笑意,“我喜欢你,可……似乎也有些眷恋薄夜的身体。所以,你说,我到底爱着谁?”
慕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最初跟薄夜的计划,是瞒着墨景琛。
只是事情并没有按着预料之中发展,反而失去了掌控。
她以为,在墨景琛误会的时候,她应该不会很心疼,因为慕浅知道,哪怕被墨景琛误会了,也比墨景琛知道真相之后拒绝治疗要好的多。
然而,她高看自己了。
事实证明,所谓的‘丑陋’事件被揭穿,她面对墨景琛时才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痛,痛不欲生。
尽管如此,她还要强装淡定。
试问,累不累?
累,很累。
大抵慕浅都没有想过她一生会过的如此坎坷多舛,奈何她是隐族小少主,便就是一个身份而已,让她的人生陷入了太多的波折起伏。
“呵呵,不知道?”
墨景琛笑了,自嘲讽刺的笑意,他往后趔趄了一步,不知是身体无力,还是脚下一滑,他险些栽倒……
慕浅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准备拉他一把,却被墨景琛一把甩开,“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慕浅,我给过你机会,可你真的让我恶心!”
情绪过激的男人一腔愤怒,他本以为给了慕浅机会,她一定会珍惜。
可谁知道,并非如此。
给的机会再多,也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挚爱的女人,嫌弃他无能,所以……找了个别的男人,跟他暗通款曲。
“是,恶心。可现在事实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阿琛……”
“不要叫我‘阿琛’,你不配!”
从刚才,墨景琛暴怒的那一刻,对她的称呼就改成直呼其名。
而现在慕浅亲密的称呼着他阿琛,男人却嫌弃了,厌恶了。
“好。”
好一个‘她不配’!
真的是字字锥心。
慕浅拧了拧眉,尽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她也不想让墨景琛看见,只道了一句话,“忘了跟你说了,从薄夜离开之后我跟跟他一直保持着频繁的联系,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在无名岛,我跟薄夜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还好训练成绩不是那么差劲,至少时隔半年你才发现。我之前一直想着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儿,但你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婚礼上,你转给我的所有财产,我会一文不动的还给你。我慕浅,也不缺钱。只是孩子那边,我希望,不要让他们知道太多,算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
撂下最后一句话,慕浅转身就走了。
转身,背对着墨景琛的那一刻,眼泪簌簌而落,染湿了脖颈那一条红色的围巾。
寒风刺骨,冷的叫人瑟瑟发抖,哪怕是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都无法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