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云去到大牢的时候,只闻到满屋子的血腥之气。
至于一众被刑罚过的宫人和内侍,个个凄惨无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皇后这是想屈打成招吗?”沈曼云的视线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香儿的踪影。
看来慕辞和她想到了一块,所以香儿来得比她要慢,慕辞这是在为她争取时间。
“这些人都招认了,是你宫里的二等宫女香儿在背后打点,给了他们不少赏钱,让她们到处散播本宫的流言。等香儿来了……”
慕辞话音未落,香儿已被人押了进来。
沈曼云看到香儿,眸光微闪:“你们竟敢这样对待本宫宫里的人?!香儿,别怕,到本宫这边来。”
香儿一见到沈曼云,便面露喜色:“娘娘一定要救救奴婢啊,奴婢是冤枉的……”
“皇后是明白事理的人,若你是冤枉的,皇后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这时,狱卒把香儿推倒在地。
沈曼云上前去搀扶香儿:“你先告诉本宫,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香儿面露迟疑,定定地看着沈曼云。
沈曼云看到香儿这个眼神,立刻明白香儿要做什么了。
“是、是娘……”香儿话还没说完整,沈曼云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她的腹中。
香儿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曼云,气息渐渐微弱。
沈曼云站直身子,高高在上俯视香儿:“似你这种不守本份的奴才,死不足惜!”
她回头看向慕辞:“香儿死了,这个案子到此也了结了!”
“谁给你权利杀她?!”慕辞冷声问道:“还是说你心里有鬼,怕她供出你,你才杀了她?”
“不论你相不相信,本宫都没有散播你的任何流言。香儿是本宫宫里的人,她既然不守本份,本宫作为她的主子,自然就有权利除去本宫身边的叛徒。”沈曼云徐声回答。
慕辞和沈曼云对视,两人眼神凌厉,互不退让。
刑部尚书见状,想打圆场:“既然香儿死了,这个案子何不到此为止?!”
慕辞冷眼看向刑部尚书:“大人素来是这么断案的吗?”
刑部尚书被慕辞看得头皮发麻,最后还是怂了,不再掺和后宫的恩怨。
因为香儿死了,这个案子没办法再查下去,慕辞却也没有心慈手软,这些散播谣言的全都绞了舌,以示惩戒。
香儿的尸首则被扔到了乱葬岗。
这些消息当然也传进了安蓉的耳中。
“她也就只会这些手段了。这回本宫更加确定她和珍妃联手,若不然她不会轻易放过珍妃。”安蓉唇角微弯。
彭嬷嬷附和道:“是啊,皇后为了护住珍妃,甚至没有追查这件事,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是娘娘在背后算计她。”
“慕辞此人心计十分深,千万莫小瞧她。不到最后一刻,本宫也不确定能不能瞒过她行事。哪怕此刻看着像是本宫占据上风,本宫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安蓉说话间,上了一柱香。
“依老奴看,皇后的倚杖便是皇上。若皇上不再护着皇后,皇后便再不是娘娘的威胁。”
彭嬷嬷说着,突然问道:“娘娘可知皇上何时能打胜仗回来?”
“不会需要太长时间。等皇上回来,就尘埃落定了。”安蓉徐声回答。
彭嬷嬷见她笃定的样子,很想再问问为何她会这么笃定。
照理说,打仗的事无法预料,若是有个意外,皇上也可能受伤。
但从进佛堂那一刻起,娘娘就说皇上会打胜仗回来,而且需时不会太久。
彭嬷嬷是个知进退的,她没有再追问。
等到皇上归来,便是娘娘出佛堂之日。到了那时,这个后宫再不是慕辞一人的天下,一切都会变了。
娘娘也不只一次说过,慕辞的倚杖是皇上,只要皇上的心不再在慕辞身上,要把慕辞从后位上拉下来,就非常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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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外的帐蓬当中。
独孤连城正在看地图,他觉得口渴:“水!”
没人回应,他抬头一看,并不见李玉的踪影。
“李玉?”独孤连城加大音量。
李玉好一会儿才匆匆跑进来,拿了一杯水。
独孤连城见他表情有些恍惚:“你怎么了?”
李玉连忙应道:“许是昨儿个没睡好,奴才反应有点慢,并无大碍。”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这几日怎么了,好像总是睡不醒,精神也不济,有时候脑子昏昏沉沉,一如此刻。
“没睡好就去歇着,让常玉伺候在朕的身边即可。”
独孤连城话音刚落,常玉就应声入内:“师傅,皇上这儿有我伺候,您就放心去歇着。”
李玉见常玉机灵,仍是不放心,对常玉叮嘱了一回,这才回去歇着。
李玉一走,常玉便殷勤地在一旁伺候,不时嘘寒问暖。
换作以前,常玉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在御前近身伺奉的。
自从出征以来,他才时有机会在独孤连城跟前露脸。
独孤连城不喜常玉太聒噪,很快便斥退他。
常玉是常嬷嬷的侄子,正因为如此,独孤连城对他还算宽容,此次出宫也带上了常玉。
但常玉做事不稳妥,并不得独孤连城的心。
此次出宫,李玉的身体状况不太行,常玉才有机会在御前伺侯。
常玉也懂得察言观色,不敢再吵,静静地伺候在一旁,但一双眼睛却在不安份地转动……
独孤连城专注于研究晋城地势,并没有看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