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有污陷慕美人,方才分明就是慕美人推倒了贵妃娘娘。”之桃说着跪倒在独孤连城跟前,义正言辞地道:“皇上若不信,大可以问其他宫殿的主子,看看有没有主子能证明慕美人清白,届时皇上就会知道,奴婢并没有撒谎。”
贵妃娘娘早就算计清楚了,今天来的妃嫔只有吴昭仪和慕辞有交情,也只有吴昭仪会帮慕辞说话,这就足够了。
独孤连城果然看向周围静默的众妃嫔,徐声问道:“你们可有人亲眼看到慕辞推贵妃?”
他这一问,之桃心跳顿时加快,沈曼云也觉得皇上高明。
之桃分明是想让在场所有人三缄其口,只要没人替慕辞作证,慕辞就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但是,皇上却问有没有人亲眼看到慕辞推安蓉,这就说明得有人亲自指证慕辞才行。
慕辞垂下眼睑,眸中闪过一点笑意。
独孤连城到底是老狐狸啊,丝毫没被之桃绕进去。
“谁亲眼看到慕辞推贵妃,大可以站出来指证慕辞。贵妃的品性朕了解,她聪慧可人,善解人意,自她掌管六宫以来,后宫祥和安稳。至于慕辞,虽然偶尔有些骄纵,但品性纯良,平素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
听到这里,众妃嫔一脸的问号。
皇上对安蓉的评价却也中肯,但对慕辞的评价就太不够意思了,这摆明就是护短吧?
慕辞骄纵是事实,但品性纯良???
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
皇上怕不是对慕辞有什么误解。
作为慕辞本人,同样不认同独孤连城的说法。她一点也不纯良,太纯良的妃嫔不是好妃嫔;再说起骄纵,她哪里骄纵了?
只不过经独孤连城这么一说,好像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吧?
这才是独孤连城的真正用意。
他是在帮她转移重点。现在所有人都不认同独孤连城的说法,完全不记得要站出来指证她这件事。
不过,肯定是会有的,独孤连城的这个小把戏不会让所有人住嘴。
如慕辞所想,很快就有人把话题导向正轨,那人陶婕妤。
她畏畏缩缩地起了身,不敢直视慕辞,讷讷道:“方才以妾的角度来看,慕妹妹确实是和贵妃娘娘起了肢体冲突,至于具体真相如何,妾便不敢保证了。”
慕辞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趣:“既然陶婕妤指证了,那陶婕妤身边的符充容一定也看得真切,不如符充实说说?”
她为何单单指向符充容呢?是因为符充容这个人虽与陶婕妤交好,但是这人并不坏。
看人看眼睛,拥有这么清澈透亮眼神的女子,后宫少有。
符充容没想到慕辞会点自己的名。
她和陶婕妤是朋友,照理说,陶婕妤无论做什么,她都该无条件支持才对。
可是方才站在她的角度,她怎么看都没发现慕美人和安贵妃有任何接触。因着在后宫这样的地方,她也不想得罪了安贵妃,才想着能避则避。
偏生此刻慕辞点了她的名,她要如何是好?
她犹豫间站了起来,此时陶婕妤看过来,眸色有点复杂,这和她熟知的陶婕妤不一样。
她和陶婕妤方才离得这么近,若她能看到慕美人和安贵妃此前什么也没发生,那陶婕妤又怎会看不到?
陶婕妤此前在赏梅会上有龃龉,是因为这样,陶婕妤才冒冒然指证慕辞吗?
“说吧,你看到了什么?”独孤连城淡声道。
符充容回避了陶婕妤的眼神,正对上独孤连城的双眼。
眼前的万岁爷似乎有一双能洞悉人心的双眼,如果此前还有犹豫,此刻她觉得没什么好纠结的,便如实回答:“回皇上的话,妾并没有看到慕美人推贵妃娘娘。”
之桃一听这话尖声道:“符充容娘娘不能睁眼说瞎话,您是不是收了慕美人的好处……”
慕辞闻言失笑:“这就奇了,平素我和符充容没有任何交集,她要如何收我的好处?倒是之桃你,只要一有人说句公道话,你就认定对方是说谎。此事我也觉得好奇,怎么我都没碰到安贵妃的衣角,却被你栽脏陷害?还有你这个宫人,口口声声称是我害了皇嗣,却没有任何实证——”
“怎的没有实证?陶主子都站出来指证了,这就是人证。”之桃反驳道。
“是呢,符充容也出来证明,我并没有推安贵妃,那皇上应该听谁的?再有一点,皇上在此,你一个小小的宫人却没大没小,屡次打断主子的话,你可知罪?”慕辞眸色渐凉。
之桃心一凛,她突然有点慌,下意识看向贵妃娘娘。
安蓉神色依然凄苦,脸色惨白,似完全听不到殿内的争吵,径自在默默流眼泪。
独孤连城想是也看到了安蓉的失落,他温声道:“贵妃,你是苦主,你且说说,此前慕美人可有冲撞你?”
安蓉满眼茫然,看向慕美人,她突然抓着头哀嚎:“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只知孩子没有了,是臣妾对不住皇上,皇上就处死臣妾吧……”
慕辞看着安蓉泪眼模糊的样子,心道这人的演技才是真的好。
纵观整个后宫,还有谁比得过安贵妃的敬业?都重伤成这样了,还记得要把她给拖下水。
思及此,她坐在床沿,笑眯眯地道:“安贵妃,安静一些。你看看,这是皇上。有皇上在这里,他会为你主持公道,你尽管说实话,方才我有没有推你。”
安蓉看着朝自己逼近的女性脸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