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吓得惨白了脸,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是我的错,我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你先放下迎春,如果迎春有事,我也不活了……”
似乎是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让独孤连城找回了神智,他手上的力道渐松。
迎春跌落在地,忍不住剧烈咳嗽。
“你怕是忘了。这两年朕从来没有见过你,也不打算见你。是你自己闯进皇宫,出现在朕的跟前。”独孤连城一把扣住慕辞的纤腰:“别再挑战朕的底线,若不然,朕会杀尽所有你在乎的人!”
慕辞被迫倚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事已至此,哪里还有她说不的机会?
独孤连城在永安宫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他一走,迎春和丝竹便冲到了慕辞跟前,都眼巴巴地瞅着她。
“是、是娘娘么?”迎春一边问,眼泪也禁不住往下掉。
“傻丫头,别哭。”慕辞微微颔首,帮迎春擦眼泪。
下一刻,迎春扑进她的怀中,号啕大哭。
丝竹也红了眼眶,在一旁悄悄抹眼泪。
“奴婢竟然没有第一眼认出娘娘,实在该死。”好不容易迎春才平复了情绪,哽声道。
慕辞打起精神着安抚她们两个。
当她们问起她为何会以小曲的身份进宫时,她也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独孤连云活着这件事是天大的秘密,她不能随随便便说出来,越少人知道越好。
斟酌之后,她还是避重就轻,只说有恩人相救。至于具体恩人是谁,她倒是没有说明白。
至于她进宫的目的,当然就是查出慕瑶的下落,想知道慕瑶的安危。
“三小姐进宫后,奴婢也见过几回。后来也隐隐听说过三小姐的消息,无非是三小姐又去找皇上求情,想救出娘娘。再后来,三小姐就失踪了,奴婢也不知晓这其中出了什么事。”丝竹把知道的都说了。
慕辞听完后愁眉不展。
“娘娘先别急。三小姐在逍遥山庄学艺,本事不小,不会轻易出事的。依奴婢看,三小姐很大可能是出了宫。”
丝竹安抚完,迎春也在一旁附和:“就是,三小姐那么本事,怎么可能无端端失踪?三小姐想出宫,有很多办法。”
慕辞觉得这话是有些道理。
“可我听来的不是这样。我打听到的情况都是瑶儿在皇宫失踪,给我传消息的那人也说瑶儿生死未卜。”慕辞不敢放松。
给她递消息的是周月婷,周月婷的目的是诱她离开周府。既如此,周月婷说谎的可能性也很大。
但她从张典乐那边打听到的消息,也是不容乐观。
“或许娘娘可以问皇上。三小姐进宫后,经常出入永安宫,和皇上走得很近。当时奴婢还以为三小姐是想成为皇上的后宫妃嫔呢……”
迎春话没说完,便被丝竹踹了一脚,她才知道自己说错话,忙噤了声。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慕辞听得这话,吓了一跳。
“奴、奴婢就是胡说八道的,娘娘别放在心上。”迎春低下头,不敢看慕辞。
慕辞只道她是在心虚。
难不成慕瑶的失踪跟独孤连城有关系?
今天她和独孤连城摊了牌,往后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不如等独孤连城再来的时候,她索性问清楚。
可惜的是,接下来两天独孤连城都没有出现在永安宫。
倒是景阳宫突然间热闹了起来。
自慕辞住进沉香宫后,安蓉一扫以前的颓势,以破竹之势成为后宫第一人,这是以前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结果。
甚至连沈曼云都没想到,有一天安蓉会凌驾于自己之上,成为尊贵的贵妃娘娘。
两年前安蓉唤她一声姐姐,而今,变成她唤安蓉一声姐姐。这其中的心理落差,别提有多不痛快。
好在安蓉从不仗势,在私下里仍然尊称她一声姐姐。
可是在明面里,规矩便是规矩,她仍然要向安蓉低头,因为安蓉是贵妃。她虽然也是妃,即只是从一品,与贵妃不在同一级别。
这日沈曼云去到景阳宫时,发现皇上也在。
皇上这回破天荒地没有批阅折子,而是在听安蓉抚琴。
安蓉琴艺高超,这日弹了一曲落花流水。琴声一时哀怨缠绵绯恻,一时又云淡风清,到最后又是释然。
安蓉一曲奏毕,独孤连城也叫了一声好。
安蓉笑意绵绵地看着年轻俊美的帝王,柔声道:“皇上既然称赞臣妾弹奏得好,那臣妾可否向皇上要一个恩典?”
独孤连城欣然应允。
安蓉促狭道:“臣妾种植的昙花今晚要开了,臣妾想请皇上在景阳宫留宿一夜。”
“这个时节还有昙花?”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独孤连城忽略了安蓉后面一句话。
“臣妾将昙花种在温房,悉心照料,才难得在这样的时节让昙花盛开呢。”安蓉笑容温婉,美目若水,巴巴地看着独孤连城。
若不然,她今晚也没有由头留住万岁爷。
“反季节的东西总是有违天意,朕还是更喜顺其自然。”独孤连城脸上笑意依旧,但说的话却颇有深意。
安蓉是聪明人,立刻听明白独孤连城这话的意思。她顺势而下:“还是皇上的话有道理,倒是臣妾多了工匠之气,难以到达皇上的高度。”
“既然珍妃来了,你们两个好好说说话,朕下回再来。”独孤连城说完起身。
安蓉和沈曼云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臣妾恭送皇上。”
她们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