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则两月,长则半年。”
沈秋斩钉截铁的说:
“那方城中被塑造地势,以做万灵阵体,又有赵家人鼎力相助。
想要如此战一般,损毁邪阵以破敌,怕是很难做到,我等之胜算,唯有赶在邪阵彻底建成前,杀入城中。
一旦万灵阵于临安起,整个江南,都有颠覆之忧。”
紫薇道人面色沉重。
他摩挲着手指,说:
“临安不比他处,乃是一国之都,其四周有重兵把守,只靠江湖人,很难进入,你可有破城之法?”
“有。”
沈秋一副智珠在握。
他说:
“道长不必忧心,静待天下大势变化。
此战,除紫薇道长外,我方还有另一名大圆满境的高手,我亦请了纯阳子助战,只是不知那老道,愿不愿意蹚浑水。”
“纯阳子此人,行事难以揣摩。”
紫薇道长开口说:
“他之决断,也无人能干扰。贫道与他有数面之缘,这样吧,贫道送小冬回返潇湘时,便去太岳山一行。
若能说动纯阳子出山,便是大善。
不过,沈秋,我观你武艺已入化境,体魄存灵气,也近无垢无漏,能否在短时间内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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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之路,已与天下武者不同。”
沈秋摇了摇头,他不再掩饰什么,说:
“先天之体后,便以灵气淬炼体魄。
待体魄淬炼终了,便能如张莫邪一般,踏入圆满之境,所谓无垢无漏,大圆满的天榜之说,已不能套在沈某身上了。
道长不必多虑。
等到临安战起,便是遭遇天榜,沈某也有一战之力,另外,此战之后,蓬莱嘴脸于江湖上,便再难遮掩。
那些犹豫不决的武者,也该选边而战。
齐鲁武林,如今也算是去芜存菁,能幸存的武者,都是可用之人。
我知道长乃是方外人,对武林盟主这等虚名,并不在意,便请道长以自身的号召力,助有勇有德之士,将齐鲁武林重新聚起。”
“这是应该的。”
黄无惨轻声一笑,他问到:
“那沈大侠可有推荐的人选?”
“我观那济南杨复就不错。”
沈秋说:
“他本有侠名。
昨日一战,也不畏鬼邪,又有聚人之能,带豪勇之士,一路厮杀。
于战中领悟逐鬼修罗刀意,未来武道,不可限量,可为齐鲁武林,下代魁首!”
“好。”
紫薇道长点头应下。
他说:
“若杨大侠有心,玉皇宫必全力相助。”
话说到此,该说的都说完了。
沈秋向前抱拳,说:
“我就不送道长了。”
“咱们,临安再会!”
黄无惨也伸手做了个道家稽首。
“嗯,临安再会。”
说完,道长左手轻轻一招。
一道紫光于夜色中激射而来,落入道长手心。
在淡薄些的月光下,道长的身影两个起落,便消失在夜中。
这一幕,让沈秋想起了数年前。
苏州城里,他与黄无敌的初次相遇,那时的道长,也如现在一样,于月下飞驰,有紫光加身,如神仙中人。
那时的他,是翱翔天际的苍龙。
而沈秋,只是一尾龙门之下的小鲤鱼。
渴望着化鱼成龙。
曾就是这位道长,点燃了沈秋想要登顶看江湖的心智。
而如今,数载时光,一闪而逝。
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
沈秋也已来到了这个层次。
距离登顶,也只剩下,一步之遥。
回望往昔。
林林总总,各色时光,挥洒不去。
它们似久远的就如上一个人生。
甚至带上一丝陌生感。
这倒不是错觉。
毕竟在红尘引里,沈秋也是度过十多个人生的,那些虚妄的人生记忆,还残留在他脑海之中。
虽然是虚妄。
但真如活过十辈子一样。
多少有些别样不同的人生体悟,若不是他早有转生重活的经历,怕真的,要沦陷在那人生轮回里。
毕竟,那些幸福圆满之事,谁会嫌多呢?
人心啊。
都是有贪欲的。
他独自站在残城城垣上,眺望着黑夜下的风景,心思沉浸于浮动回忆,就好似一尊受风吹雨打的雕塑。
直至黎明到来,一缕光刺破黑暗,将沈秋从真真假假的记忆中唤醒。
他迎着阳光,长出了一口气,将胸中气息,尽数吐出。
又在悠长的呼吸中,将心神安稳。
下一瞬。
身影自城垣散去,迅捷无比,如灵雀飞驰。
蜻蜓点水般,在数个残垣断壁上一闪而过,这已不像是提纵,更像是凌空飞行。
离殇步法.灵雀舞空。
与刚猛霸道的‘登龙’,完全是两个极端。
卡在瓶颈的身法,也突破了。
十息后,五里之外的营地中。
沈秋走入边缘的营帐里,对眼前那个枯等一夜,面容憔悴的老者说:
“威侯,老人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老夫睡不着!”
赵廉的回答中带着火气。
这很正常。
一个有身份的人,被晾了一夜,换谁都会有火气。
他回过头来,看着沈秋,说:
“老夫也不和你废话!老夫要带着齐鲁边军,回临安城去,你可要拦我?”
“回去当然可以。”
沈秋语气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