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来,对身后几名将校大喊到:
“大楚重建,此乃天命所归,尔等蠢钝,还愣着作甚!剿匪军今日解散,自此时起,尔等都为,大楚忠良!”
几名将校对视一眼,在吴世峰的手指垂下时,他们齐刷刷的上前一步,在盔甲叶片碰撞间,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半跪在地,手托兵刃,高举于前。
这个姿态,其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莫要辜负...我是非寨一片初心。”
吴世峰最后看了一眼青青,后者肃起脸颊,对鬼书生点了点头。
下一瞬,吴世峰闭上眼睛,向后仰倒。
带着遗憾与满足,气绝身亡。
郎木头扶着他的身体,将他放在破旧的床榻之上,旁观这一幕的刘俊山上前一步,双手就如接引,以鬼手纳入三弟体内,轻轻一抽。
便有轻薄心魂,被从体内抽出。
沈秋手指弹动,灵气卷起,融入那轻薄阴魂之上,又开口说:
“二当家,且带着三当家,前去休整吧,之后事,乃你是非寨内务,沈某不插手。”
刘俊山没有回答。
他将吴世峰虚弱的魂体抱起,向剑玉那方行走,钱拐子对郎木头最后打了次招呼,也整了整身上那威武的鬼铠,提着鬼刀,一瘸一拐的跟在二当家身后。
虽鬼灵有穿墙之能,但人群还是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
踏足前行中,一抹抹青色飞星,自剑玉盘旋而出,化作是非寨众鬼,死寂的陈列于道路两侧,就像是欢迎兄弟回家的仪式。
阴风阵阵,本该是恐惧之事,但阳光却驱散了那层层阴霾,光晕照于那些阴魂身上,发射出冷寂的光。
“给。”
刘卓然上前一步,将腰间红色酒葫芦,递给小铁,拍了拍他的手臂,说:
“我听闻,你们是非寨送兄弟离开,自有一套仪式,去送送长辈吧。”
张岚也挥了挥手,将从废墟中找到的两个破碗,丢给小铁和郎木头,他两人就站在那阴魂陈列的队列最后方。
看着刘俊山大步远去。
小铁将酒倒入酒碗,动作粗暴些,让酒水洒落地面。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取下脸上鬼面,与郎木头一起,将酒碗端起,饮下半碗,又将手中酒水,洒在地面。
“当啷”
两只瓷碗破碎开。
就像是这场送别的最后一丝余韵。
也补全了那最后的遗憾。
“仇尽天下不平,了断人间是非!!!”
郎木头眼含热泪,与小铁一起高喊这一声,这大概是,是非寨留存于世间的最后一声呐喊,自今日之后,世间,再无是非寨。
而在那声嘶力竭的喊声中,一个叛徒...
回家了。
青青抿着嘴,她看着刘俊山抱着吴世峰消失,看着那些阴魂消散在阳光之下,这一幕让她心里发堵,鼻孔发酸。
她也是经历过是非寨败亡的。
她也没想过,自己还能在今日,见证这一切。
一个时代,就在她眼前结束了。
下一个时代,就该由她来开启。
“莫忘初心。”
师兄的声音,从青青身后传来,她点了点头,抹了抹眼睛,回头对那几名泣不成声的将校说:
“待此事了结,尔等先不必随我。
收拢兵卒,由李报国将军统帅,前去齐鲁四境,灭去最后几座绿林山寨,完成仇寨主和吴长史的最后心愿!”
“遵命!”
几名将校齐声应诺,李报国则面无表情。
东瀛鬼兵都灭了,区区几座山寨罢了,有天策前锋摇光卫,再加上这支剿匪军,还有自己手中这杆亮银枪,不出半月,便能铲平。
“如何?”
沈秋背负着双手,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李报国手握银枪,心念引动,一股冰冷杀气,于枪上浮现,笼罩在沈秋周身,一瞬便收。
“还差点火候。”
沈某点了点头,说:
“之后,有的是仗给你打,继续历练吧。”
“嗯。”
李报国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又说到:
“关中那边?”
“还不到时候。”
沈秋看了一眼绷着脸,越发有丝威严的小师妹,他低声说:
“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青青起兵之时还未到,但,也不会很久了。”
说完,他扫了一眼人群,便转身离开。
临走前,对李义坚说:
“义坚,寻个地方,让威侯好生休息,之后,我有些事,要和这老头谈谈。”
“好。”
李帮主应了句。
不多时,人群中的威侯正欲离开,就被三道身影挡住道路。
“侯爷先别忙走,在下知道,侯爷事务繁忙,但抽点时间,休息一下,对威侯这样的老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李大帮主晃了晃手里的刀,就如一副土匪做派,对面无表情的赵廉说:
“侯爷,请吧。”
----------
“师父!”
见沈秋走入大营帐,正在照顾两个昏迷者的陆玉娘,立刻站起身。
有鬼力相助,灵气温养,躯体异化,还有之前恶斗中,陆文夫也一直避着她,让这陆家大小姐,本就没有受太重的伤。
这会,她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
但身后两人却很糟。
东方策被一剑穿心,又有神魂强行离体,还受了伤,这会已发了高烧,情况不妙。
而陆归藏,心魂被束缚良久,又在识海中,与混混沌沌的父亲拼死一战,让他心神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