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报国伸出带血的手,在亮银枪上抚摸一记,眼中尽是欣喜。
“唰”
阴风一闪,提着鬼刀的钱拐子,幻化阴灵,浮现于李报国身前,这桀骜不驯的是非寨老匪,以一种挑衅般的目光,打量着李报国。
他嘿嘿笑着说:
“老子听说,你们天策军,是天下第一强军?呸,老子不服!我是非寨才是天下第一!”
“你...”
李报国正要于这桀骜的阴兵争辩,但突然停下了话语,他看了一眼手中的亮银枪,下一瞬,他将战盔扣在头上,语气森冷的说:
“仇不平,就是这样教你们,和首领说话的?”
“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听到李报国直呼大当家之名,钱拐子立刻脸色森冷。
这阴灵之躯,也随之变化,变得更狰狞,更暴戾,犹若青面獠牙的猛鬼,要将眼前口出狂言的年轻人一头吞掉。
但下一瞬,银枪抬起,森冷枪刃,抵向前方。
李报国沉声说:
“持此兵,便为尔等长官!
李某不管尔等身前如何威风,眼下这方战场,李某说了算!我乃统兵大将,你这阴魂,莫非要犯上不成?”
钱拐子被他怼的说不出话。
只是寨主的宝刃,确实被沈秋交给李报国了,这伙阴兵绝对服从大当家,对沈秋也勉强算是另眼相看,服从于他。
但李报国,他又是个什么无名小卒?
“去,将刘当家,与你寨中大头目请来。”
李报国加重语气,下达命令,说:
“眼下敌军虽败,却并未溃散,尔等只靠一腔血勇,如何能全歼敌军?本将欲行分割围杀之策,需得你等用心配合。
既上了战场,就要服从命令,若是尔等不服,这便散去!休要干扰本将追亡逐北!”
“呸。”
钱拐子啐了一口。
这阴魂阴测测的说:
“想让我等好汉,服从你的命令?行啊,我等做就是,但若以你之策,围不得逃亡贼人,待到此战落幕,我等就要分食你的神魂!
你可敢与我等对赌一次?”
“好啊。”
李报国凛然不惧,他对钱拐子一挥手,大声说:
“但你还不够格和本将定下契约,去请你家二当家来!”
钱拐子也不争辩,见李报国答应赌命,它嘿嘿冷笑两声,化作阴风,消失在战阵之上。
李报国见它离开,便舒了口气。
父亲说过,要打胜仗,就得先收人心,而欲收人心,就得想让这些仇不平麾下的骄兵悍将心服口服。
他看了一眼依然沉寂的百鸟朝凤枪,他说:
“就以这些倭寇之血,证我将才,宝兵且看之观之,看我李报国,如何打赢自己出山的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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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子!”
距离战场数里之外,一名穿着黑色具酮的倭人武士,正骑着一匹抢来的马,往东营方向疾驰。
他一边驾驭战马,一边低声骂到:
“沈秋小儿,欺本君被那太阿剑缠住,使不得更多力量于此,要耀武扬威,真是气煞本君!此番落幕,定要把他挫骨扬灰,以消本君心头之恨。”
以飞鸟双目破妄,告知沈秋,红尘君在战场上,有一十七个分身。
这个数目绝对精准,丝毫不差。
如今十六个分身,都已被沈秋寻获杀死,只剩下这最后一个跑得快,逃得一命。
仙君的怒火,是有道理的。
以红尘仙术之妙,如今又有灵气蔓生,他的本体神魂,本可以在灵域范围内,在多个分身之间自由转移。
虽说,这寻常体魄,承受不得仙君神魂重压,但勉强移过来,一记仙法,将沈秋小贼秒杀,还是做得到的。
问题是,仙君这会不能这么做。
东营城那边的万灵本阵前,也有天榜武者,带着一众高手在侵袭,若是将神念转到百里之外的此处,哪怕只有一瞬放松,也足以让太阿剑强行破去灵阵。
虽说只是可能,但红尘君不想赌。
他不喜欢将大事的结果,托付在运气上。
而沈秋小贼,如此折辱于他,好像就是算准了红尘君如今面临的情况。
“真是邪门。”
这分身一边纵马奔驰,一边在心中思索。
“沈秋小贼,似是对本君的红尘仙术非常了解,但红尘妙法传承,早已随着末法天劫亡去了,如今天下无人得知此妙术根脚。
他又是怎么知道,本君神念流转,需要些许时间的?
难道,是东灵被俘获后,叛变老祖,将本君底细,对那沈秋和盘托出?不会吧,以本君对东灵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若不是东灵的话...”
红尘君心头浮现过一个相当惊人的猜测。
“莫非,是搬山仙姑,与沈秋暗通款曲,谋害本君?不会吧,她一直在临安坐镇,隐楼也有人在旁监视,她与沈秋可毫无联系。
还有沈秋身边那个小童,他是怎么回事?
为何能一眼看穿本君神念,那双眼睛,莫非是天照子嗣?
不对呀。
明明本君苏醒前,东瀛灵域降下时,天照子嗣,就已被蓬莱后裔灭绝了。
难道,又是那些无用凡人做事出了差错?”
带着这种毫无头绪的思索,分身的战马,越过一处丘陵,但随即便有恶风吹来,又有阴影自天而降。
这分身悚然一惊,立刻弃马而逃。
在空中便展开鬼武之力,凭空长出一队蝠翼,欲往天际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