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李守国那老狗,居然暗中重建了这等军伍。”
他停了停,压低声音,问到:
“范青青,可是大楚皇室后裔?”
李报国没回答。
但沉默,也是回答。
“呵呵,唉,难怪李守国那刚硬了一辈子的老货,愿意卑躬屈膝,和我赵家人虚与委蛇二十多年,竭尽全力,也要保存住天策军的独立。
原来如此。
他果然一直是大楚的忠臣,老夫与他争锋一生,到头来,却做了叛逆贼子,真是讽刺。”
赵廉喟然长叹一句。
见李报国要出营上阵,他上前一步,抓住李报国的手腕,沉声说:
“这一战她也打了,面对凶狠鬼卒,亲自上阵,不退一步,三战三胜,已足以传扬威名。现在她该走了。
贵人之血,何其高贵,不该流于此地!你既身为大楚忠臣,便带你家主君离开险境!”
“威侯说笑了。”
李报国脸色不变,他伸手拨开威侯的手,说:
“我家主君,不会离开,她与我等来此地,为的是庇护齐鲁千万子民,身为王者,岂能坐视人民受劫掠之苦?
我等前来,不是为了传扬什么威名!
我等来此,就是为了驱逐鬼蜮,是为胜而来!莫说我家主君不会走,随她而来的所有人,都不会后退一步。
我等能赢!”
李报国看向前方,数不清的鬼卒们已化作黑潮,于阴风狂啸中,发出凄厉尖叫,如嘈杂灭世的滚滚浊流,再度往大营这方袭来。
“我等也必须赢!”
天策骁将不再理会身后威侯,他前行几步,翻身上马,手中长枪举起,千余骑兵快速变阵,飞快的组成冲阵阵型。
在大营前列,鬼书生身穿盔甲,正在大声指挥。
剿匪军各部也以于营前百丈列阵。
士兵们很疲惫,心中也尽是恐惧,毕竟是和鬼物作战,比什么绿林好汉可怕多了。
但越是如此,他们抵抗的决心就越发坚定。
眼前这支鬼军,是不会接纳降服的,它们只会淹没一切,将众数生灵,化作它们的一员,若不想死,不想化身鬼物,就只有一个选择。
“打败它们!杀光它们!”
吴世峰沙哑的喊声,在战阵前回荡,鬼书生手握一把大刀,站在众人之中,大喊到:
“这就是我等唯一的活路!众将士勿做他想,唯竭力死战!”
无人回应。
大家都很累了,但人人握紧手中刀枪,一股不必用语言明说的同仇敌忾,在昏暗天光照耀下,于大地溢洒开来。
“我已杀了一百七十多个鬼武。”
在剿匪军侧翼,带着拳套的张小虎,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块染血大石上,身后是一众黑衣拳师,都是河洛帮精锐。
他盯着前方翻滚而来的鬼物,对不远处的兄弟喊到:
“小胜,你莫要输给我了,面子上可挂不住。”
“呸。”
易胜用破烂的衣袖,擦拭着自己的毒龙长剑,他也被众人簇拥,面对张小虎的挑衅,他高声回应到:
“众兄弟,告诉那张小虎,本长老杀了多少?”
“两百!两百!”
“屁!胜长老已杀了三百有余。”
一众黑衣拳师乱声回应,这些河洛猛士似是继承了是非寨那种视生死于无物的豪气,眼前这竭力一战,他们心中并无怯懦。
气势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但它就如野火,一旦出现,就没那么容易被熄灭了。
“有时候真是羡慕他们。”
战阵另一侧,提着剑的玉皇宫大弟子萧灵素,一边吃着浆果,一边对身边师弟师妹们说:
“咱们玉皇宫什么都好,就是清规戒律太多,偶尔也觉得不得自由些。”
“但咱们比河洛帮人更厉害。”
一名身材高大的师弟不服气的说:
“光是师兄今日勇战三场,诛灭鬼物就已不下五百,待今日之战落幕,师兄这‘鬼绝’之名,也必然会传遍天下。
什么陆归藏,什么东方策,那都是打杀恶人得来的名头,哪有师兄斩鬼诛邪来的厉害?”
“哈哈,师弟就是会说话,我喜欢听。”
萧灵素哈哈一笑,这五短身材的大弟子丢出手中果核,爆鸣声中,混着灵气,将一头鬼鬼祟祟摸过来的鬼物打灭当场。
他怡然自得的说:
“马上就要开战了,师弟不妨再多说些好听的话,也让我等玉皇宫武者心潮澎湃些,再生气力,去屠灭妖魔,护的天下众生。”
“哈哈哈哈”
这话引得一众玉皇宫武者哈哈大笑,战前紧张,心头阴霾,也被驱散一空。
眼前,滚滚而来的鬼卒各个狰狞残暴,身缠阴风,直冲云霄,引得天际黑云也被搅得风起云涌,骑着马的倭人武士们,居中带领,就如黄泉鬼兵,席卷而来。
而它们面对的,是一支如锋矢攻来的红甲骑兵。
没人喊,没人说话,只是沉默的冲阵,犹若一块沉默的,打向潮水的顽石。
坚不可摧!
“杀!”
李报国手握长枪,神武激发,使枪刃上带起数丈枪芒,横扫于前,打灭诸般鬼物,低沉的杀声若雷霆翻滚。
他第一个杀入眼前黑色的潮水。
随后就是数以千计的红甲骑兵,合身撞上,那翻腾的,淹没一切的黑潮,似是撞在了堤坝之上,被死死挡住,不但不得寸进,反而被猛士冲阵,如尖刀般撕开。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