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早年间逃出东瀛的一伙武士。”
真济老和尚知无不言的解释说:
“为首者名叫坂本龙马,本是天皇御座的有名武士,神风断绝海路,天皇御宫失火后,便流落出京都。
在上杉家服侍过大名数年,但后来,上杉家因反抗蓬莱而被妖鬼灭国,龙马便纠结起很多破落武士,渡海往三韩而去。
据说他们是得了擅长舟楫的,虾夷人部落的相助,寻得对马海峡的神风起落的规律,九死一生,才突破了海峡封锁,抵达三韩。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坂本龙马?”
花青眨了眨眼睛,他突然想起,前些时日,在苏州烟雨楼看到的一些北国情报,问到:
“那个武士,在三韩之地建立的国度,是不是叫‘龙马国’?”
“是的。”
真济老僧点了点头。
“龙马虽是失去了家族的流浪武士,但在武士群体中威望极高,他出身高贵,又师从上代武藏大剑圣,习得双天一流剑术。
若不是武士家族对君主有责任,他很可能会走剑圣之路,在蓬莱授意五家大名,联手分割了国土后,很多不愿意服从的武士,都听从龙马号召。
聚集在长崎妖海一代,从那里渡海去三韩,宁愿流亡,也不愿留在国土之中,待灵气渐生,妖邪作乱后,龙马招募流亡就更容易了。
东瀛四方,妖邪已占据了七八成土地,农夫人民活不下去,便也会去投靠龙马,老僧听说,龙马国那边的武士,已有五六万之多。
农人百姓,更是达到四五十万,他们尊龙马为“龙马大名”,在三韩建国,声势极大。”
“这么说来,龙马国其实还有内情。”
花青摩挲着下巴。
将这个新消息,和自己脑海中的消息对比了一下,他发现,那个三韩之地,和北国重新搅在一起的龙马国,似乎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软弱的。
那毕竟是一个不愿意向蓬莱低头的势力,他们怎么可能向北国低头?
所谓联手攻击南国之事,看来还真有隐情。
“我听闻,龙马国那边的武士,也学习蓬莱武艺?”
花青又问了句,真济老僧知道花青想问什么,他苦笑了一声,说:
“我东瀛国土狭小,不得中土如此富饶,良才也少些。贫僧年轻时,来中土求学佛法,便见过中土武林,百花齐放,心下很是羡慕。
我国中,没有武林江湖这个概念,五百年前,蓬莱仙人在东瀛显圣时,便有武艺流传。
五百年的传承,哪个武者学的不是蓬莱技法?就连所修之“气”,也都是蓬莱传授,如今世代,不修武,就只能走鬼武之道。
引妖邪之力入体,那就是真正的鬼蜮邪道,有骨气的武士们,不会走这条路。
但就算是龙马,对此也毫无办法。”
“那就是个不安定的爆弹了。”
花青摇了摇头,遗憾的说:
“怪不得蓬莱,任由他们离开倭国,就算去了三韩建国又如何?只要一个邪阵降下,龙马国中,同样会成人间地狱。
他们就是蓬莱手中的弃卒,根本不得自由,看样子是帮不上忙,对了,我还有一问。”
花青说:
“你方才说,东瀛的蓬莱弟子们,自称为阴阳师,他们可有方法,能将灵气携带出东瀛之外?”
“这个,有。”
真济和尚转身,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囊里,取出一块布满裂痕的黑色勾玉,递给花青。
他说:
“毛利大名派人追杀我等时,在中土外海,没有灵气的区域上,他们也能召唤式神,使用法术,其所用的,就是这种随身勾玉。
其中充满灵气,一待激发,便有灵气随身,而且,是人人手中都有的,若老僧所料不差,这些时日,宁波城中妖邪害人之事,就是那些阴阳师御灵做的。
为的就是抽取生魂,补充灵气。”
花青摩挲着手中勾玉,他霍然起身,脸色变得稍显凝重。
“倭人追杀而来,但在城中行恶事,却不暴露,这方城中,定然有本地内鬼接应隐藏。若是那些狗贼人人都有灵气勾玉...
无剑此去,怕是有些凶险了。”
他扭头对铁牛说:
“带武僧数人,快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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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刘卓然并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风险。
在夜色中,他追着那逃亡的马车,一路从太白山麓下,追到了海边,这段路约莫有二十里,花了些时间,但总算是没跟丢。
他见那马车停在一处小码头上,一个捂着心口,痛苦咳嗽的人,从其中跳下来,那人穿着寻常人打扮,根本看不出跟脚来。
他在码头上点燃一盏灯。
等待几刻钟后,便有一艘船,自夜色海浪来,缓缓停在码头边。
这是接应者。
刘卓然又向那一侧小心前进数丈,在夜色风中,海潮回荡的声音里,依稀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似是一人在呵斥,另一人低着头,不敢回答。
不过那声音...
“倭国人?”
刘卓然眯起了眼睛,他曾在蓬莱修行,是东灵君的亲传弟子,在仙山中度过数年,自然知道,蓬莱中也有些东瀛人。
多是些小童子被送入山中学习修行,不过他并不通倭国文字,只是能判断出这声音的根底,趴在码头之外,见那两人将马车送入码头仓库。
又乘上一艘船,在夜色下往海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