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已经以己身为靠山,撑住了南国二十多年国运的老头子。
那个被所有南国军人,都视为某种象征的老头子。
那个倔强的,平了是非寨,打赢了采石矶之战,豪爽的单刀赴会,似是永远不会被击垮的老头子。
就那么摇晃着,从战马上摔落下来。
他还活着。
可惜。
心,已经死了。
就像是一座伤痕累累的高山,在这燕京寒夜中,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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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军退了。
一夜之间,丢下数千具尸体,在百战军的纠缠掩护下,退出三十里外。
城墙上的北军士卒,就如吃瓜群众一样,看着眼前这奇幻的一幕,燕京之围解了,却不是被北国人自己的军队解的。
所有人,包括已留下遗书,做好了决死准备的完颜穆,还有从头到尾都张大嘴巴的程疯子。
所有人都一脸愕然,恍若梦中。
除了耶律洁男。
这个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只是,事情似乎,出了些小小差错。
“本座救驾来迟,还望国主赎罪。”
记忆中总是高傲无比,已被宣布死讯大半年,尸骨无存的国师高兴,带着满身寒气,却又一脸温和的,跪倒在小国主身前。
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五体投地一样的跪拜。
小国主的目光,在这人身上停留了几息,他敏锐的感觉到,高兴虽还是那个高兴,但似乎又不是了。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他身上扎了根。
而在他身后,一身黑衣的张楚,还维持着耶律洁男记忆中,那温和的笑容,看到国主抬起头来,看着他,张楚的笑容越发温润。
他对耶律洁男伸出手来,说:
“国主勿要担忧,只要有我七绝门在,北国将稳若泰山。只是,张某有一事不明。”
张楚抿了抿嘴,他问到:
“国主,可有攻伐天下之志?”
耶律洁男看了看张楚伸到眼前那只手,他似是如释重负一样,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伸手握住张楚得手。
露出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该有的纯粹笑容。
他眨了眨眼睛,说:
“这事太麻烦了,孤做不来,若有可信能人想试一试,孤绝对鼎力相助。”
“正好,我国朝现在缺个国师,高兴教主重伤未愈,需要好生休养,不知张门主,可愿屈尊相就?
这几个月,国事操劳,着实是把孤累坏了。
正盼着,有如张门主这样的天下英雄,绝世才俊,为孤分忧解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