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长出了一口气。
他回过神来,手上黑色的拳套咔咔作响,从战斗状态,变回寻常手套一般,还有最后一个敌人。
但面对孤身一人的唐九生时,沈秋却再无战意。
就好似,仗已经打完了。
“沈某已打的过瘾,不必再斗了,没什么意思了。”
沈秋弹了弹手指,在他身后,整个会场里,除了黑衣公子外,再无一人能站起身来。
一炷香不到,这个诛邪大会,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妖人沈秋以一人之力,打垮了包括五名大侠在内的近百号江湖人。
这其中,他换了不下二十种武艺,六七种内功心法,饶是在绝对实力上,唐九生和沈秋的差距很微弱。
但这一瞬,连环坞庄主心中,也升起一股无力感。
打不赢的。
世间武学,相生相克。
自己剑术再妙,面对眼前这好似通晓天下绝技的左道妖人,自己每一剑,他都能以最小的力道完美破去。
而他却是神机百变。
自己根本吃不透沈秋的武艺套路。
真正意义上的乱拳打死老师傅
真是讽刺。
“不过你也不能走。”
沈秋后退一步,伸出左脚,踩在欲挣扎起身的濮阳大侠刘海身上,压住他不得动作。
这妖人看着紧握长剑的唐九生,又回头看了看呆立原地的黑衣公子。
他轻笑了一声,说:
“你敢走,我就当你面,杀了你这私生子!唐大侠真是为了家人,竭尽全力,对外声称自己膝下无子。
却把傻儿子,藏在金陵城中好多年。
若不是沈某的兄弟,几个月前破金陵隐楼时,意外的了些江湖密报,老天爷也垂帘沈某,阴差阳错,把你家儿子,送到沈某眼前。
今日沈某还拿不住唐大侠呢。
要打赢你,不难。
但要留下你,可难得很呢。”
沈秋眯着眼睛,如老猫一样笑了笑,他轻声说:
“想来这吴公子也可怜得很,长到二十多岁,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父亲的身份。
沈某也没想到,唐大侠一生行事方正,却唯独在女人这事上犯浑,你竟还是个牛头人爱好者。
睡了好友老婆,给人家戴了绿帽,还生了孩子。
啧啧,唐大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呐。”
沈秋以真气包裹声音,如传音入密,他每说一句,唐九生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扣着剑柄的动作,就扣紧一分。
待到最后,这连环坞大侠的手指,都被扣出青白。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到:
“沈秋,你待如何?”
“简单。”
沈秋左脚下压,真气滚动,如千斤坠一样,压得刘海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他俯下身来,以左手在那昏迷虚弱的濮阳大侠额头处轻轻一抹,然后站起身来,刘海竟在这一息之间,没了呼吸,就好似一下子死掉一样。
“你等称呼沈秋为左道妖人,在世恶鬼什么的,其实沈秋不在乎。”’
沈秋弹了弹手指,语气温和的说:
“毕竟嘴长在你们身上,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碍不到沈某事情,沈某也懒得解释。
但今日既然碰上了,沈某便想到一事。”
他笑语盈盈的看着唐九生,眯起的眼睛一点点睁开,伸手拨了拨头顶碎发,说:
“既然被你等称作左道妖人,那么沈某就该做出一些符合妖人身份的事情。
杀人?
太低级了,没意思的很。
夺人性命,也不见得就能让我开心一些。
这些时日,沈某思来想去,弄出了一个好玩的法子。”
他朝着唐九生伸出手来,对这连环坞大侠说:
“来吧,和沈某玩个游戏。”
“只要你赢了,沈某就放过你和你儿子,当然,我知道祸不及妻儿的道理,所以,就算你输了,我也不会害你儿子性命。
但若你不想玩,那
你就是在难为沈某,事情就难办的很了。”
唐九生看着沈秋。
又看了看沈秋脚下如死去一般的刘海,他沉声问到:
“若我输了,我还不是会死?”
“不。”
沈秋摆了摆手,解释到:
“沈某刚才的话,你都没听到吗?
沈某今日不想杀人,随意杀人,乃是魔教之行呢,沈某自称不入正道,不入魔道,便不能如此粗暴。
你输了,也不会死的。
当然,既然是游戏,肯定要有点彩头,不然就没意思了。”
他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放到最大,但眼中的笑意,却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抬起脚步,如鬼魅一般,闪到唐九生身后,轻声说:
“若你输了”
“我要你一魂一魄。”
这话,如森寒鬼语,激的唐九生全身上下,寒毛倒竖,这一瞬,他真的感觉身后沈秋,似化作人间妖鬼,作乱天下。
这人,这人
已不像是人了。
“身为人父,多为自己孩子想想。”
沈秋呵呵一笑,他说:
“那吴公子体内呢,留了些东西,若你敢说一个不字,今日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了,‘诛邪大侠’,现在告诉我。
你,玩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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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庄主和众位好汉,就在前方!”
太湖连环坞的弟子,来的非常快。
他们全副武装,到达坊市时,距离沈秋冲入会场,才过去了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