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生和萨日朗,只差一步,便能到半步天榜之境。
与他们同一辈的周锦儿女侠,比他们实力稍差一筹,但这丽水云秀庄虽有实力,但一向不争名夺利。
算是半隐修的山门,而且门中多是女子。
所以逞强好胜的事就少很多,相对的,江湖知名度要低很多。
至于张玄著和刘海,就是晚辈了,但也都是地榜前列的武艺,放眼天下,都已算是一流高手。
再多加培养,大伙给个点子,要当个江南武林魁首,勉强也算合适。
五龙山庄没落,归藏山庄不理事的情况下,如无意外,下一任江南武林魁首,就将在他们几人中诞生。
“唐庄主,老夫听闻,你前些时日,在太湖水域,一处岛上,寻得奇物宝物,服下之后,据说功力大涨?”
鬼刀将萨日朗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虎背熊腰,铜铃大眼,留着散乱胡须,如狮子一样。
他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成名兵刃,血杀鬼刀,阳光下,那鬼头刀身,映出殷红之色,自有一番威严。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他摸着短须,对身边身形消瘦,穿着青色长衫,留着几缕清须的唐九生说:
“已进半步天榜?”
“差了几缕火候。”
唐九生面色温和,如饱学儒士,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有特点,大概是面相所致,总有种似笑非笑的感觉,看上去高深莫测。
面对萨日朗的试探,这位庄主摆了摆手,很谦逊的说:
“要花去宝药药力,还得几个月的苦修,萨门主修行鬼刀经已有十年,只得突破,便也是绝世高手了。”
“老夫不行。”
萨日朗哈哈一笑,扭头对身边不发一言的张玄著和刘海说:
“老夫已是冢中枯骨,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唐庄主和我年岁差不多,以后这江湖武林,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舞台。
这几个月里,老夫时常梦到任豪盟主,想起当年和盟主打魔教贼人的岁月,心中唏嘘的很,今日之事后,老夫便要闭门谢客,休养生息了。”
“不要脸的老货!”
张玄著和刘海乃是后辈,脸上尽是倾听长辈教诲的神色。
但心里却都是不满。
这萨日朗,每每和他们相见,就仗着辈分高,要压制一番,还喜欢玩这种低劣的欲擒故纵的把戏。
若真信了他,那才是有鬼了。
他两人知道,他两人虽已而立之年,但相比唐九生和萨日朗,到底是年纪轻,资历不足,想要求得胜机,变得先让唐九生和萨日朗斗上一场。
若能两败俱伤,才有他们两的出头之日。
想及此处,刘海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说:
“萨门主老当益壮,唐大侠也是正值壮年,何必说这些急流勇退的话,自盟主不幸战死后,江南武林,群龙无首,正是需要两位前辈出山引领之时。
若是没豪侠压着,江南武林,怕也要如中原,关中,齐鲁一样生乱了。”
“刘掌门说得对。”
张玄著这个面无白须,一表人才的湖州大侠,也拄着长剑,开腔说到:
“依我看,不如借着这次诛邪大会,就把咱们江南武林的主事者定下来,也好让大伙安心,我看,这场中除了唐大侠和萨门主外,也无人有这个资格上位。
不如两位前辈合计一番,择日不如撞日嘛。”
听到这话,一直坐在边缘,不发一言的周锦儿皱了皱眉头。
她身为江南武林少见的高手女士,性子恬淡些,并不喜欢这种挑事的言论。
今日来参加这诛邪大会,也是因萨日朗老爷子的妾室,和云秀庄有些渊源,实在抹不开面子,这才来凑个热闹的。
而萨日朗则面色微变,他扭头看着唐九生,后者笑了笑,说:
“今日可不成。”
“这是为何?”
张玄著追问了一句,唐九生看了他一眼,轻声说:
“因为今日有贵客,除了咱们五人外,老夫还请了归藏山庄的人过来,见证今日这诛邪大事。”
“哦?”
萨日朗也是吃了一惊,这鬼刀将摸了摸手指,问到:
“老夫听闻,陆归藏这几个月,都在五龙山庄护卫盟主遗存,莫非,唐庄主请了陆归藏过来?”
“非也。”
唐九生呵呵一笑,他说:
“是另一人,但也足以代表归藏山庄了。
归藏山庄,也是我江南武林的一员,乃是几百年的武林世家,若他们不来,咱们这诛邪大会,办起来也没个意思。
好了,时辰已到,闲话一会再说。”
“击鼓敲锣,大会开幕!”
唐九生一声令下,当即就有低沉鼓声响起,窃窃私语的场内也是立刻安静下来。
在几百号人的注视中,有一位穿着白衣,带着斗笠,看不清脸颊的女侠,走上台前。
她就站在唐九生身边,其身份隐秘,引得众人连连猜测。
几息之后,鼓声停息。
台上五人站起身来,唐九生运起真气,朗声说道:
“诸位江南武林的好汉子,今日我与萨门主,周女侠,张大侠,刘掌门五人,邀请诸位前来,乃是为武林大事。
还有幸请到了宁波归藏山庄的陆玉娘陆女侠。
陆女侠远道而来,乃是代表归藏山庄观礼,同样是代表了归藏山庄的态度!”
这话一说,整个场中,人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