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圆悟老僧双眼凝起,他看向东灵君,后者摆了摆拂尘,轻声说:
“贫道并非巧取豪夺之人,也并非以佛教大兴为条件,要挟大师交出虬龙。
贫道与国主只是请求大师携带虬龙,前往禁宫泰和殿,制止临安龙气继续逸散。待龙气尽复后,大师随时可以离开。”
年轻的国主还欲再出言规劝,却被东灵君伸手制止。
这道长语气温和的,对国主说:
“陛下,我等今日所求,于圆悟大师和涅槃寺而言,也是事关重大,不可强求大师立刻做出决定。
不如贫道先护送陛下回宫,给予圆悟大师足够的时间思虑轻重。”
“唉,也好。
这虬龙杖,乃涅槃寺立身之本,国事要紧,但事关传承,也是要紧之事,是孤太过急切,还希望大师不要介怀。”
赵鸣站起身体,对老和尚闻言说了几句。
在东灵君的护送下,他离了院子,又在虎贲卫拱卫之中,上了一辆黑色马车,往涅槃寺外行进。
待国主离去之后,不多时,穿着灰布僧衣的芥子僧自院外走来,为师父送来祛除寒毒的汤药。
但入了院子,却发现,师父并未休养。
老和尚站在院中大树下,他背对着远门,那腰杆比往日更显佝偻。
“师父,你”
芥子僧上前正要询问,却被老和尚挥手打断。
圆悟老僧:
“去召集寺内禅宗,武宗七位长老,老和尚有要事与他们商讨。”
芥子僧看了眼诏书,双眼顿时眯起,转身就飞掠出院子。
目送着弟子离开,圆悟老僧背负着双手,看着禁宫方向,他那清澈的双眼,此时也变的浑浊了一些。
“南朝国运,眼看着就要散光了,哪里还用得着老和尚去镇压?”
“不问苍生,只问鬼神,赵彪已死,赵廉又去了齐鲁,临安城内,当真是群魔乱舞。”
“唉,阿弥陀佛,老和尚有心荡尽黄泉,无奈,妖邪在人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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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得那个国师?”
涅槃寺外,花青和刘卓然悄无声息的从高墙上落下,融入人群中。
他看着身边握紧长剑的刘卓然,又看了看身后在虎贲卫护卫下,离开涅槃寺的马车。
他对身边人,低声说:
“你见过他?”
“那是,东灵君!”
刘卓然的语气颇不平静,其中蕴含着难言苦楚。
“你师父?”
花青诧异的说:
“你不是说他性子恬淡,从不入世的吗?怎么跑来南朝当国师了?”
“那是东灵君,却不是我师父。”
刘卓然摇了摇头,看着身后离去的马车,他沉声说:
“一样的脸,一模一样。但动作,神态,气质却都像是另一个人,就好像是皮囊里,装进去了另一个魂。”
“原来如此。”
花青总是笑眯眯的表情,这会也冷了下来。
他合起折扇,果断的对刘卓然说:
“临安不能留了,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