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板吩咐的活,打工仔自然要认真对待。
沈秋便骑着一匹快马,绕着苏州的大小分号跑了一圈,结果发现,落月商坊家大业大,分号众多,麻烦也多。
这大半年里,沈秋追过盗贼,杀过水匪,还帮商号驱赶过山中野兽,就如今夜这为死伤者复仇之事,也干了两次。
近年来南朝官府压迫甚重,在前任国主赵虎染病去世后,新任的国主完全就是个傀儡,朝廷苛政,让很多偏远地的良民都没了活路。
这山贼水匪便越发多了。
大都是十几人结伙,人数不多,四处作乱,遇到进剿就往山中一躲,两次三番之后,官府也懒得去管。
各地乡民只能结寨自保,甚至有些阔绰的乡族还组建了团练。
像是这一次落月商坊南通分号被抢劫杀人,还有沈秋来管,来为无辜者报仇,但那些无权无势的平民们遭了难,就只能忍气吞声。
“世道真是越发乱了。”
沈秋骑在马上,如这时代的人一样发出一声感慨。
他朝着山下的货栈去,南通分号是他这次巡查的倒数第二站,明日再往常熟分号去,若无事发生,便可以返回苏州了。
出来快2个月了,也不知青青在苏州可还好?
小半个时辰后,沈秋回到了山下货栈里,这货栈距离南通城还有段距离,当日被抢劫时还被放了把火,如今正在重建。
“我把那山寨烧了,十六匪徒也已经除去,给死难的伙计报了仇,你们可以放心了。”
沈秋跳下马,对等待他的管事说了一句。
那管事抹了抹眼泪,当即就向沈秋鞠了一躬,沈秋坦然受之。
他对管事说:
“这事你也不用担心,瑶琴小姐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这件事怪不到你头上,今后好生做事便是。
还有,不是我说你们。”
沈秋本不打算多说,但最终还是没忍住,他皱着眉头,对那唯唯诺诺的管事说:
“这货栈里,算上采买,也有二十多人,那山匪只有十六人,又没有弓箭使用,就算你们手持棍棒,借着货栈防御,也能把他们赶出去。
最不济,拖到城里兵丁来援,那南通府令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做生意是要务,我能理解,但以后你们也要为自己小命想想。
实在不行,雇几个护院武师总可以吧?那五个伙计死的实在冤屈。”
管事知道沈秋乃是瑶琴小姐信任之人,便也不敢和沈秋争辩,在他说完后,那管事才低声说:
“我已请了护院,少侠教训的是。”
“我也不是教训你,你不用往心里去。”
沈秋摆了摆手,只觉得内心一阵烦躁,这和他想象中的江湖路可截然不同。
他对那管事说:
“我休息一晚,明日便去常熟了,那边最近可还安定?”
“大体还安定吧。”
管事和沈秋走入预备的客房,他对沈秋说:
“但常熟商号也有些麻烦,虽不如我这严重,但也还不太好处理。”
“怎么说?”
沈秋问到,那管事左右看了看,他低声说:
“那边正在闹贼,还是cǎi_huā贼。
我听闻,常熟那边有与我商坊熟络的商人,家中女眷便遭了难,那商人请了镖师去处理,但却越闹越大。
去追捕贼人的几名镖师去了便没了声信,怕是遇难了,过了几日,那几名镖师家中也连连遭难。”
说打这里,掌柜也是唏嘘一声,说:
“那些女眷不堪受辱,有几个性情刚烈的,便自行了断了。
还有那请镖师的商人家也是,cǎi_huā贼二次前去,杀了护院,还掳走了他女儿,扬言要把那可怜的闺女买去别地的窑子里。”
“这般凶狠?”
沈秋眯起眼睛,他问到:
“可知那贼人姓名?”
“这个倒是不知道。”
管事说:
“但有人传说,那贼自称‘厉鬼周七’,也不知道是江湖诨号,还是姓名。”
沈秋顿时冷笑一声,想起了山鬼,便说:
“自称厉鬼?他也配?遭难的即是与商坊有旧的商人,那便也是自己人,我便去常熟会一会这厉鬼周七。”
第二日一早,沈秋骑马出发,在中午时过了长江,朝着苏州方向一路疾驰。
常熟商号正好在南通和苏州中间,处理了常熟之事,回苏州也很方便。
两日后,沈秋到达常熟商号,一进门就看到商号里闹哄哄,似是有事发生。
“我奉瑶琴姑娘之命,前来常熟商号寻访。”
沈秋找了个伙计,对他说:
“你们管事应该提前收到信了,让他来见见我。”
“少侠!我们掌柜遭难了!”
那伙计看了沈秋的印信,便一脸畏惧的指着商号里混乱的人群,对沈秋说:
“掌柜连同他妻子,还有闺女都被那厉鬼周七掠去城外虞山里了,今早还有书信传来,说是要商号准备赎金五百两,否则今晚就撕票。”
“嗯?”
沈秋当下皱起眉头,这cǎi_huā贼行事真是嚣张。
他对那伙计说:
“把无关人等清出去!只留商号之人,另外,我听闻城里的镖局也被那周七害了几名镖师?”
“是。”
机灵些的伙计低声说:
“他们可是大大的损了名声,丢了脸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