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喝着茶,也不说话,沈秋主动问到:
“刘叔,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不如给我说说。”
老头看了一眼沈秋,又摇了摇头,半晌之后,他才犹犹豫豫的说:
“小秋儿啊。”
“叫我沈秋就行,刘叔。”
沈秋说了一句,这个小秋儿的外号,大概是旁人称呼亲近人的说法,但他真的是无福消受。
“好吧,沈秋。”
老头哀叹一声,他说:
“我这铺子,前几日从城外采买货物,被一伙贼劫了,这事你可知道?”
“嗯,我听说了。”
沈秋喝了口茶,他大概知道老头来意了。
刘家杂货铺,虽说是个杂货铺,但铺面不小,在这个坊区也算是大字号,
他家专为城里几座酒楼提供各色杂货,生意很是兴隆。
这生意好了,原材料供应就必须赶上,因此刘老头铺子里,专门有伙计在苏州城附近采买,他家大儿子也是专管这事的。
以往也没出什么事,但前几天,刘家大儿子押送的一批从城外采购的货,却在回程时,被劫了。
那伙贼劫走了货物,还打算劫人绑票。
只是刘家大儿机灵,趁乱跑了。
这事在这条街算是大新闻,青青丫头第一时间就听说了,还跑回来给师兄大肆转述,颇有些香港记者的风范。
“大刘没啥事吧?”
沈秋问到。
刘老头又叹了口气,说:
“我儿没事,只是有些擦伤,被惊到了,这几日都在静养。
货物嘛,丢就丢了,无非就是损些银钱,但让老夫我为难的是,那几个被劫走的伙计。他们家人这几日一直在我商铺里闹将,要让我出钱赎人。”
这老头满腹忧思,哀声对沈秋说:
“我请了城里专平事的丐帮人,去和那伙贼说合,若是赎一人几两银子,给也就给了,毕竟都是用熟的伙计,但那伙杀千刀的贼...”
“他们要价太高?”
沈秋放下茶杯,说:
“还是收了钱,不肯放人?”
“两者皆是!”
老头义愤填胸的对沈秋说:
“小秋儿,你来评评理,初次说好一人十两,钱我当夜就给了,但他们却不放人,还狮子大开口,提到一人一百两!
老夫也不是舍不得钱,只是怕再给了,那伙贼又要加价,这可怎么办?”
“啧啧,这伙贼胃口真大。”
沈秋眯起了眼睛,他说:
“也不懂江湖规矩,看来是一伙新贼。”
“是了。”
老头说:
“我去易家镖局问过,那易柯镖头也是这般告诉我的,我请他们帮忙救人,但易家镖局那是苏州城大字号,这等事要价也不低。”
“我懂了。”
沈秋点了点头,他知道刘老头的意思了。
他对刘老头说:
“刘叔你且回去等着,我出城去盘查一回,若是方便,我这几日便动身。至于价钱嘛,我师父在时需要多少,你便给多少便是。”
“小秋儿!”
沈秋起身,却被刘老头拦住,他一脸担忧的对沈秋说:
“你师父老路头的武艺,这街坊们都是放心的,但你年纪轻轻...我也不是看低了你,但就是怕你这孤身前去,要是也被那伙贼害了性命,这可怎么得了?”
“刘叔不必担心。”
沈秋也不恼怒。
他安抚道:
“我要先去事发地看看,了解一下,要是贼人势大,我也不敢接你这活,我也是惜命的,还有青青丫头要照顾呢。
但若是贼人羸弱,老叔便在家中静待,看我沈秋手段便是。”
刘老头看沈秋信心满满,也不便相劝。
他满腹担忧的离开了镖局,心想着自己这事是不是做差了。
老路头在外路不幸染病死去的事情,街坊们都知道了,只留下小秋儿和青青两个年轻人撑着镖局。
这万一要是小秋儿学艺不精,出了事,他老刘头怕是要被商坊管事训斥责罚的。
在刘老头走后,青青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门外,又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师兄,她鬼鬼祟祟的凑过去,对师兄说:
“师兄,你要去救人啊?”
“对,我下午就出发。”
“带我一起去呗。”
青青摇晃着脑袋,对沈秋说:
“我虽不能帮你打架,但踩点子,打下手这事还是能做的。”
“不行。”
沈秋瞥了一眼青青,他说:
“我要是带你去冒这险,要是被瑶琴知道了,她怕是要把我赶出苏州的,你就在这镖局里好好等着。”
他看着青青噘着嘴的样子,他想了想,又说:
“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给山鬼的回信就你来写,那密信,翻译出来没?”
“嗯,抄写出来了。”
青青将信纸递给沈秋,后者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他说:
“这是功法名词?”
“是!”
青青点着头,对沈秋说:
“而且都是很晦涩难懂的词,看这个,师兄,这个词代表的,乃是人胸腹的一处死穴,寻常功法根本不敢使真气冲这等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