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几样东西,从天而降,正插在高兴身前一丈的地上。
染血的破碎面具。
一个人,七个鬼,不多不少,正好八个。
“哐”
鬼神从天而降,正砸在高兴身前。
在他落地的那一刻,五丈之内,大地尽碎,就好似泥土板结,又被撕裂开,块块飞起。
碎石横飞之间,任豪抬起头来。
双眼依然有火焰燃烧,真气推着长发在黑夜中飞舞,就如美杜莎的小蛇头发。
高兴看得清楚。
任豪原本的黑发,已成白发,他身上的血肉,更是龟裂的不成样子,凝结的真气就如体内锻炉,将无处释放的高温真气,自身体龟裂的伤口中推出。
“国师,哪里走?”
他抬起手,紧了紧手中天机无常,这个动作让他身上再洒出血光,却又给这鬼神之人,蒙上了一层惨烈的面纱。
无人可挡!
最少今夜这方战场上,没人能挡住这个疯子。
“砰”
距离两丈的两人,下一瞬的距离便被缩短到极致,黑色的天机无常,带着破山裂地的两仪拳劲,迎面而来。
“铛”
重拳打在厚重冰块上。
高兴体内的朔雪真气像是不要钱一样挥洒而出,竭尽全力的将体表的护身冰甲越聚越厚,他看上去是彻底放弃了抵抗,打算拖时间。
但...
拖不住!
“哐”
第二拳袭来,厚重冰层上裂痕纵生,黑色拳套砸在冰面上,紧随其后,自天机无常中爆发的第二波拳劲,便将这厚重冰层整个破开。
冰雪横飞,寒气暴涨,将两人所在三丈之地尽数冰封。
寒气入体,试图侵蚀任豪已不堪重负的身躯,却被恐怖的两仪之气,轻松化解,推出体外。
冰棱飞舞,折射出任豪那张越发衰老的脸,也折射出了高兴的一脸绝望。
与这北朝国师,再是没什么话好说。
“哐”
重拳打在额头,将头骨打的破裂下陷,扭曲不堪。
黑色拳套刺出爪刃,又带着不竭之力,在白烟升腾中,轰入胸口,破体而过,高兴脸上的狰狞,绝望,也在这一刻尽数凝滞。
任豪站起身来。
他甩了甩双手上的血滴和碎肉,看着脚下被打破心窍,打裂头骨的高兴。
他感觉有点眩晕。
杀了两个天榜,废了一个,还有七个天榜半步,任豪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
太短了。
持续的时间太短了。
真可惜。
“不够。”
任豪咬着牙,向前走了几步,踉跄的步伐重新变得坚定,他侧耳听去,在这短暂的非人境界中,他清晰的听到了远方传来的打斗声。
那是正派中人,正在和魔教对搏,他们需要自己。
“还不够!”
任豪起身飞起,掠向那处,还有两个。
万毒!
阳桃!
在自己撑不住之前,必须...
杀了他们!
以己之身,彻底打断,魔教的脊梁骨!
“任豪!”
盟主走出一步,一声呼唤,让他骤然回头。
在身后黑夜里,张莫邪将怀中狸猫丢到一边,并指为剑,真气流动中,一把古怪气剑落入手里。
他看着惨烈的任豪,他说:
“你,也到这个境界了,很好...仁兄,在你死前,再打一场?”
“我还有事要做。”
任豪心中意动,却不能将每时每刻都在消散的力量浪费在这里。
他还要向前,张莫邪又说:
“你帮我处理烂摊子,我心怀感激,今夜之战,不管是输是赢,我都向你保证,今夜之后,世间再无魔教!
我方才与那蓬莱道君做了一场,砍了条胳膊,坏了他躲藏暗中,欲取万人灵气的小动作。
只是有点可惜,没能留下那老鬼。
仁兄,我在他与你之间,选了你。
我留着力,是要来送你的。”
“来吧,任豪,别再有什么纠结,和我好好打一场,就以你一直想要的‘天下第一’为赌注。”
“来,和我打一场!”
得了张莫邪的保证,任豪那龟裂似厉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畅快的笑容,就好似这一刻,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重担。
能如一个真正纯粹的武者一样,不带一丝牵挂,好好的打上一场。
他伸出手,对张莫邪勾了勾,说:
“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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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中帐,气血阵阵,坑中的无头尸体,在血泊中演绎的如此惨烈。
根本无人关注这里。
这里的地形,都被任豪那鬼神之力毁的不成样子。
在四周喊杀声中,拖着手腕,抓着断剑,身上布满血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东灵君,小心翼翼的回到这里。
他观察四周,确认任豪不在后,便纵身跳入天坑中,找到了红尘君惨烈的尸身。
他长出了一口气,半跪在地上,伸手放在红尘君心窍之处,运转秘法,不多时,这无头尸体竟颤抖起来。
“红尘,本君一时半会找不到合用躯体,本君...也不敢去找。
道君被张莫邪斩了左臂,已无法前来相助,那任豪又用了类似‘天魔解体’的功法,在他死之前,本君不愿冒险。
你别吵!
闭嘴!
先和本君共用这后辈的躯体,待本君拿回巨阙剑后,再带着搬山仙姑一起离开此地,回返蓬莱。”
东灵君的手臂颤抖,还有气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