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也就是登堂入室,算不得枪术大家。
但军阵之上,和江湖厮杀却不同。
不需要沈秋有多好的枪术,而在手握百鸟朝凤枪的时候,他是将。
不是卒!
一将动,万兵行。
长枪入手,沈秋气势一变,以百鸟朝凤枪为圆心,恍若流淌的实质杀意,如水波一般迸溅开来,激的江心岛上薄薄水雾都飞散开。
郎木头统帅的精锐,还有李报国的一小支兵马,都是在洛阳感受过这股杀气加身的。
他们不用适应,在杀气战阵绽开之时,便随着沈秋大步向前。
“杀!”
百人其吼,杀意临身,心中妄念,尽数剥离,只剩死战之意。
而岛上其他的一千多齐鲁边军,却反映有些迟钝,统帅他们的都尉看到沈秋手中的百鸟朝凤枪时,还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体。
他和他麾下的兵,有些害怕这杆枪。
很正常。
他们是齐鲁边军。
过去数年和是非寨打过无数交道,也有很多兄弟死在这杆枪下,在齐鲁之地,仇不平的百鸟朝凤枪,就是个恐怖传说。
但凡见到这把亮银枪的人,非死即伤,乃是大凶之物!
不过,在那股杀气流淌到自己这边时,都尉心中想法,却突然一变。
怕什么嘛!
仇不平都死了。
这把凶兵,现在也是自己这边的!
在这些齐鲁边军眼中,握着百鸟朝凤枪的沈秋,似乎和仇不平那俾睨天下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就好像是齐鲁不败杀神仇不平,在亲自带着他们冲阵一般。
这心中胆气徒然一壮。
而心态一变,心中杀气也滚滚而生。
“儿郎们!莫要让江湖客小看了咱们!上前!杀!”
那都尉抓起手边长枪,杀气淋淋之下,他也抱起无尽豪气,嘶叫着就跟上河洛精锐,身后一众大军也如野兽嘶嚎,抓住手中刀枪,紧跟着冲了上去。
这就一千多号人,对面是快三千北军,本来是该借着营寨防守的,结果在沈秋带领之下,就如嗷嗷乱叫的兽群一般。
在兽王呐喊中,赤红着眼睛,便发起反向冲锋。
千人杀气加身,让沈秋气势不断提升,手中兵刃威力也在疯狂叠加。
他前走二十步,刚开始还要用枪术杀人,待走到最后,不管眼前是谁,便是随手一枪刺出,雪霁真气混杂着锐利杀气,每一枪都会带起无形的冲击。
这些北朝前锋,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若不是地形不适,沈秋放开手来,一人就足以击溃他们。
更别说,他身后现在还有一千多南朝凶兵呢。
两者刚一接触,北朝那边就好像是锐利箭矢,一头撞在铁板上。
血光四溅中,北军冲上第二湖心岛的近千人,连三十息都没能撑过,就被南朝士卒尽数破开。
“过!杀!”
沈秋一脚踏上通往沦陷的湖心岛的浮桥,手中长枪乱舞,将眼前挤在一起,被杀气震慑,混乱后退的北军打飞出去好几个。
剩下的慌不择路,就如挤在一起的羊群,被同伴推着,坠下水去。
这浮桥距离水面有一丈高,这么慌乱掉下去,被水一卷,就不见了踪影。
南朝营帐中,一处高台上,淮南王赵彪手里握着墨家千里镜,仔细的打量着湖心岛战场,眼看着为首一人带领,边军将士便能在两倍于自己的敌军中纵横来去。
他脸上便尽是一抹惊讶。
赵彪常年镇守淮南中原,对于齐鲁江湖事并不是很了解。
他之前对二叔所说的“兵家宝器”还有所怀疑,但现在亲眼看到百鸟朝凤枪的威力,亲眼看到强悍北军被一击即溃,心中便再无怀疑。
“当真好宝物!”
淮南王大声赞叹道:
“当真好英雄!这人乃是当世珠玉,不可遗漏,快去布下庆功宴,待此战之后,本王要亲自招揽这名英雄!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留在军中。”
“唉,你是想得好。”
赵彪身边的威侯赵廉,却没有自家侄子那么喜悦。
他摸着胡须,看着江中影影幢幢的战场,他一直关注百鸟朝凤枪的下落,那把宝器在仇不平死后,就如失踪一般,后来又在洛阳重现。
赵廉早就使南朝密探,收集了沈秋的信息。
在得知沈秋在齐鲁之地,和仇不平并肩作战,还刺杀了北朝大将耶律宗后,这老将就熄了招揽沈秋的心思。
仇不平那人,他知道。
孤傲的很,眼界和他的武艺一样高。
若不是和他志同道合,仇不平断然不会在死前,将百鸟朝凤枪,交给眼前这年轻人,换句话说,沈秋肯定也是个很难搞定的家伙。
就和仇不平一样!
这种人,宁愿在江湖浮沉,也不会为南朝效力的。
更何况,是非寨败亡,也有他赵廉一份“功劳”在其中呢,沈秋肯来帮忙,都是托了任豪的人情了。
“沈秋小贼!安敢在我阵前狺狺狂吠,给本座死来!”
就在北朝先锋被打退回北岸之时,一声怒吼,在军阵之中暴起,沈秋仰起头,便看到汇聚一处的寒气飒飒,就如夺命寒风,汇聚成掌,朝着他的方向轰然打来。
掌气未至,便将浮桥之下,滔滔江水冰封一层,俨然是北朝国师高兴,再一次不顾身份,现身偷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