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冬脸色骤变。
似乎那个名字就是她心中禁忌,她看着林慧音,冷声问道:
“你,徒儿,你从哪听来的?”
“师父别担心。”
林慧音将自己在苏州与沈秋的一番交谈说出,听闻沈秋也被张莫邪教了雪霁心法,林菀冬脸上的严肃,这才散去一些。
她靠在椅子上,呼吸沉重,似是想起当年之事,她沉默了好久,这才对弟子说:
“是,这雪霁心法,确实是张莫邪教的。”
“师父!”
林慧音惊得当即起身,她狐疑的看着师父,眼中尽是愕然。
莫非,师父和张莫邪,当真有...
“别胡思乱想!”
林菀冬看到林慧音的表情变化,便知道自家弟子在想些什么东西,她叹了口气,对林慧音说:
“完全是机缘巧合。
当年,张莫邪因潇湘之地的一场长沙无辜与剑门的官司,便夜入洞庭,一夜之间,杀光我剑门长老,掌门,这事,你是知道的。
我剑门之所以没落,也都是因那场灾祸。
但随后的事情,为师却没告诉你。”
林掌门看了一眼弟子手中的潇湘回音剑,她涩声说:
“那一夜之后,原本昌盛的剑门崩塌,整个大殿被鲜血浸满,门中长辈一夜身死,门人被魔教驱走,偌大山门,只剩下我与十几个弟子还在坚守。
我当年,也如你一样,是内门弟子,心中愤恨,便从血泊中拿回潇湘回音剑,孤身前去刺杀张莫邪。
但我太弱了...”
林菀冬脸色痛苦,握紧了双拳,语气悲切:
“我拼了命,却连张莫邪护身罡气都破不开。
他也不取我性命,就如玩耍一样,任由我跟着他,从潇湘,到广西,从广西,到苗疆,从苗疆,又回到潇湘。
我刺杀了他整整三十七次,没有一次成功。
他说我已有心魔,放任下去,必成江湖祸患,便要废我武艺。那时幸的儿时好友赶来相助,才从魔教教主手下救下了我。
那本雪霁心法,也是张莫邪在轻松打倒我两人后,随手丢给我的,就如施舍一般。”
林菀冬那少女一般的声音,这一刻都变的沙哑起来。
她说:
“他告诉我,想要报仇,便得先练好武艺,而雪霁心法能安定心神,祛除心魔,还说待我武艺强盛后,便许我再去挑战。
可惜,可惜你师父我天赋有限,又有些...总之,练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地榜武艺。
别说入天榜,就连半步天榜之境,都难以触及。
别说报仇,只是维持剑门运作,就让我精疲力竭,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和林琅身上,但却不查人心,又让林琅心生怨恨。
徒儿...”
林菀冬伸出手,抚摸着林慧音的发鬓,她说:
“师父是个无用之人。
报不了仇,也没办法让剑门复兴,这么多年过去了,为师也想开了。当年,张莫邪杀我剑门长辈,也不算是杀错了人。
那时我剑门繁盛,便有股傲慢轻浮之气,在长沙城中,因一些商事,逼死了良善,又被张莫邪听闻,便上门求个公道。
这是江湖事,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我也不想让徒儿你背负这些,那时上一代的恩怨,就由为师来了结。
徒儿以后,好生管好剑门,使宗门复兴就可。
你记住了吗?”
林慧音点了点头,她是第一次听说师门那些隐秘,心里一时间也有些五味杂陈。
房中气氛变得沉寂。
但不多时,便有敲门声响起,林菀冬抹了抹眼睛,朗声说:
“进来。”
房门推开,身穿玄色道袍,手握拂尘的紫薇道人,慢步走入房中。
他和林菀冬的目光相交,但随即转开,林慧音看到,师父一向冷漠的脸颊上,竟有了几丝红晕。
就如少女一般。
她便扭头看向走入房中的那个气质淡雅,黑发中混着白发,还背着剑匣的中年道士。
她心下恍然大悟。
这几日里,她和沈秋切磋时,沈秋也会告诉她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其中就包括她师父和黄无惨的过去,此时看到师父如此表情,林慧音便知道。
这紫薇道人,才是师父心中藏得最深的那个人,也是当年从张莫邪手中,救出师父的所谓“儿时好友”。
“师父,我先出去了。”
林慧音带起回音剑,对师父说了句,又对那微笑的道长点了点头,便大步走出房间之外。
黄无惨手握拂尘,目送着林慧音离开,然后回过头,看着椅子上的林菀冬,他轻声说:
“小冬,你这弟子,不错。”
“是盟主请你来为慧音相面的?”
林菀冬低着头,语气平静,但攥紧的手,却代表着她心中并不平静。
许是刚才和弟子一番长谈,让她沉浸于过去之事,这又骤然见到以前的青梅竹马,心境便无法维持,只能把话题转到另一边。
她看着黄无惨,说:
“你只是随便一看,就能看出我徒儿不错?”
“我玉皇宫的相面之术,源于仙道传承呢,小冬,我不会看错的。”
在林菀冬面前,黄无惨也不称贫道了。
他带着笑容,坐在林菀冬身边,还是以往那副幽静姿态,将拂尘摆到另一边,他轻声说:
“你徒儿,乃是南方朱雀翼宿,天生翼火蛇之吉相。
行事坚忍,天赋出众,本性善良,命数平顺,将来必大有作为,但